李子熟了笑颜开

暮春的一天下午，秀才老先生突然病了，不能来唐家塾馆上课。同学们可高兴了，你推我攘地打闹着，一窝蜂跑出了课堂。

聂荣臻没有去凑热闹。他把先生上午讲过的课文熟读后，又扫干净地上的纸屑，才走出了塾馆的大门。

这时，从塾馆后面的土坡上，传来了同学们的嘻笑声。他走过去一看，只见同学们正爬在几棵树上，偷摘未成熟的李子吃。树上的青疙瘩李子太难吃了，味道苦涩，被同学们摘下来咬烂后，满地乱扔，糟踏了不少。聂荣臻看在眼里，心里十分难受。

唐家士坡上的李子树，年年都没有什么收成。什么原因呢？聂荣臻听外公说过，每年树上的李子等不到成熟，就被村里的娃儿们偷摘糟踏了。那些娃儿都是些小精灵，他们背着竹背篼，假装来李子树下割青草，看见主人家没有看守，就放下背篼，站在上面偷摘李子。树枝高处的李子摘不到，娃儿们就用竹竿打，只要树枝上还挂着李子，他们决不罢手。

唐家开办塾馆后，村里的娃儿都争着来上学，李子快要成熟的时候，就更难看管了。学生们不仅成群结伙地偷摘李子，有时还吆喝着干起“仗”来，李子便成了他们打仗的“子弹”。李子在空中穿飞，在土坡上乱滚，让人看见了真心疼。

外公是个心地慈善的老人，明知道李子是被学生们偷摘的，也不准家里人打骂他们。以免引起学生家长的不满，伤了邻里之间的和气。但老人却经常望着李子树发愁，绞尽脑汁，始终没有想出对付这群小顽皮的好办法来。

今天，聂荣臻亲眼看见了同学们偷摘李子，心里想，该怎么办呢？他沉思了一会，眼睛忽地一亮，脸上露出了微笑。“嗯，就这样办！”他点了点头，快步向李子树走去。

聂荣臻站在树下，把同学们一个一个地叫下树来，问大家：“青疙瘩李子好不好吃？”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说：

“又酸又涩，真难吃！”

“一点也不甜，难吃极了！”

……

聂荣臻笑着说：“你们咬李子，我都在硫酸口水。”问道“大家想不想中秘又黄又大的甜李子？”

“我最喜欢吃啦！”一个小同学砸着嘴巴，抢着回答。

“这还用问！谁不想吃呀？”另一个同学赌气地大声说。

“你们爱吃，我也爱吃。”聂荣臻接着问，“可是，树上的李子还没有成熟，就被你们摘光了，哪来又黄又大的甜李子呢？”

“……”同学们无言以答，一个个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突然变得规规矩矩了。

“既然大家都想吃甜李子，就不能再偷摘树上的生李子吃了！青疙瘩李子多难吃呀，吃多了肚子要痛，摘下来乱扔太可惜。不如我们一起来照看这些果树，等李子成熟后，都来帮助外公收李子。我叫外公多分点李子给你们。好吗？”

“好！好呀！……”同学们都认为聂荣臻的话说得对，树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从此这群小顽皮都成了李子树的保护人，村里的娃儿也不敢再来偷摘未成熟的李子吃了。

仲夏，李子成熟了。核桃般大的李子青里透黄，沉甸甸地挂满枝头，十分逗人喜爱。微风吹过，又黄又大的李子在树枝上摇晃，仿佛告诉人们：李子熟了，快来收摘呀！

放学后，聂荣臻带领同学们采果来了。有的挎竹篮，有的提竹筐，爬上树去采摘李子。傍晚，同学们把一篮篮、一筐筐李子给聂荣臻的外公家送去，堆满了堂屋。

唐雨初老人看了看满屋的李子，抬头用喜爱的眼光望着荣臻，不住地点头称赞：“这娃儿聪明、懂事，长大后一定有出息！”

“外公，别忘了请大家吃李子哟！”聂荣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拉着外公的手说。

“好，好。娃儿们快来吃李子，今天让你们吃个够！”老人高兴得合不上嘴巴，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同学们围坐在一起，边吃李子边说笑，又黄又大的李子味道真甜！小伙伴们临走时，老人又叫荣臻给大家多分一些李子，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的人尝尝。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对聂荣臻说：“今后我们都听你的，明年一定把李子树看管得更好！”HGHGHGHGHGH

聂荣臻望着同学们走出大门的身影，舒心地笑了……

（钟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