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念聂荣臻诞辰95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

张  震

聂荣臻同志逝世已经两年多了，过几天是他的95周年诞辰。在《聂荣臻传》出版之际，我们召开这个座谈会，以缅怀和学习他的革命精神与崇高品德。

聂荣臻同志1899年12月29日出生在四川省江津县农村。幼年家境衰落，生活艰辛，使他从小养成了勤于奋斗，为人厚道，同情劳动人民的品德。五四运动中，他积极参加当地学生的爱国斗争。以后为逃避反动当局的迫害，毅然赴法国勤工俭学。在这期间，他完成了世界观的转变，1922年8月加入中国少年共产党，1923年3月转入中国共产党。此后，他担任旅欧社会主义青年团执行委员会委员、训练部副主任，与周恩来、李富春、邓小平等一起，在旅欧学生和华工中积极开展党团活动，扩大社会主义思想阵地。l924年到苏联学习政治、军事。l925年9月回国，任黄埔军校政治部秘书兼政治教官。他当时在《军队中政治工作的意义》文章中，提出了加强革命军队政治工作的宝贵思想，他说：知道为劳动人民利益而战的革命军队，能够战胜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反革命军队。l926年7月，他任中共广东区委军委特派员，参加北伐战争，后任中共湖北省委军委书记。l927年5月，湖北省军委并入中央军事部，他参与军事部的领导工作。

1927年7月中旬，聂荣臻同志被周恩来指定为前敌军委书记，赴九江准备组织武装起义。8月1日，在马回岭地区将张发奎部第二十五师的两个多团拉到南昌参加起义，后任起义军第十一军党代表。南昌起义失败后，11月4日，他写信给中央军事部，建议朱德率起义军第二十五师余部“闯进湖南去，与湘农民会合”，以图发展。同年l2月，聂荣臻同志参与领导广州起义。在起义军受挫的紧急关头，他与叶挺果断决定撤退，保存了部分革命武装力量。

1928年至l931年底，他先后任广东省委军委书记、顺直省委组织部长、中央特科负责工作人员、中央军委参谋长，在香港、天津、上海等地坚持艰险的秘密斗争。

1931年底进入中央苏区后，聂荣臻同志任红军原总政治部副主任。l932年3月，任红一军团政治委员。在“左”倾冒险主义的执行者坚持要中央红军夺取赣江两岸城市时，他支持毛泽东关于红军主力应该向国民党统治薄弱地区发展的正确意见，接着参与指挥了漳州战役，取得重大胜利。l932年冬以后，率部参加第四、第五次反“围剿”，在战斗关键时刻，他都亲临前线指挥。长征中，在突破国民党军第三道封锁线时，聂荣臻同志坚决执行军委关于抢占九峰山的命令，保障了长征纵队的左翼安全。在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时，他率领红一军团协同红三军团顽强抗击优势敌人的轮番进攻，掩护中央纵队与部分红军后续部队渡过湘江。在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上，聂荣臻同志坚决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渡过金沙江后，他任中央军委先遣队政治委员，与司令员刘伯承一起，率部通过大凉山彝族同胞聚居区，强渡大渡河，策应西岸红军夺取泸定桥。随后率部翻雪山，过草地，攻占天险腊子口，为中央主力红军打开了前进道路。其间，在第一、第四方面军会合后，他坚决反对张国焘的分裂活动。到陕北后，率部参加了直罗镇、东征、西征战役。1936年11月，他参与指挥了山城堡战役。

抗日战争爆发后，聂荣臻同志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副师长、政治委员，参与指挥平型关战斗，歼灭日军精锐一千多人，取得抗战开始后的第一个大胜仗。这一胜利，为八路军赢得了“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的美名。

1937年11月，聂荣臻同志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率领三千人的武装，在晋察冀边区创建了华北敌后第一个抗日根据地。他创造性地执行中央关于抗日战争的战略方针和各项政策，实行党政军一元化领导，放手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开展游击战争。l938年初，以游击战粉碎了两万多日军对边区发动的八路围攻。2月至7月，为配合正面战场的作战，他指挥所部对平汉、平绥、正太铁路进行了三次破袭战，振奋了敌后军民坚持抗战的信心。这一时期、还派出部队开辟冀中、冀东、平北、平西抗日根据地，使晋察冀边区迅速扩大，被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主席团誉为“敌后模范的抗日根据地及统一战线的模范区”。到1939年，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发展到72个县，人口1200万，武装部队31个主力团近l0万人，另有民兵等地方武装数十万人。这一年5月，他遵照中央指示撰写的《抗日模范根据地晋察冀边区》一书，系统总结了晋察冀军民抗日斗争的经验。这一由毛泽东题写书名，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分别作序的重要著作，在重庆、延安发行，宣传了八路军敌后抗战的业绩，产生了重大影响。

1938年起，聂荣臻同志抓紧整训了一批主力兵团。l939年，指挥所部接连取得了大龙华、雁宿崖、黄土岭等歼灭战的胜利，尤其在雁宿崖、黄土岭伏击围歼战中，歼灭日军一千五百多人，击毙了被日军称为“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中将。

1940年8月起，聂荣臻同志奉命指挥所部39个团和大批地方武装，参加百团大战，对正太、津浦、平汉、北宁、沧石、沧保等铁路、公路线进行破击战，有力地打击了日军推行的“囚笼政策”。他还以革命人道主义的博大胸怀，把从战火中救出的两个日本女孩妥善地送交日军，并就此写信给日军官兵，号召他们共同反对日本军阀发动的侵华战争。四十年以后，被救的美穗子专程来中国看望聂荣臻同志，成为中日人民友好史上的佳话。

1941年秋，在日军7万多人对北岳、平西根据地大举“扫荡”时，聂荣臻同志一面指挥主力部队相继转至外线打击敌人；同时率领党政军机关近万人，在只有一个团兵力掩护下，巧妙地跳出了敌军的包围圈，粉碎了日军围歼边区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的企图。

1942年，在斗争极其残酷、根据地日益缩小的情况下，他提出“向敌后之敌后挺进”的斗争方针，指挥主力部队分散活动，配合地方武装，开展游击战争，同时组建多支武装工作队，深入敌占区，打击和瓦解伪军、伪政权，相机袭取日伪军兵力薄弱的据点，扩大游击区。至1943年后，逐步挫败了敌人的“封锁"、“蚕食”、“扫荡”和“清剿”，扭转了困难局面。

1943年秋，聂荣臻同志回到延安参加整风运动。抗战胜利前夕，他部署晋察冀部队对日反攻作战，解放了察哈尔、热河省全部、河北省大部以及山西、绥远、辽宁省部分地区。

抗日战争胜利后，聂荣臻同志遵照中央关于“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陆续抽调晋察冀的大量部队和大批干部，开赴东北，支援创建东北根据地的斗争。l947年4月，他指挥正太战役，置增援之敌于不顾，集中优势兵力，击敌薄弱环节，歼灭国民党军三万五千多人，攻克正太路沿线7座城市，使晋察冀和晋冀鲁豫解放区连成一片。此后，又接连取得青沧、保北战役的胜利。同年10月，在取得清风店战役歼灭敌第三军主力一万三千人的重大胜利后，又组织所部乘胜发起石家庄战役，全歼守敌二万四千人，开创了攻克坚固设防重镇的范例o

1948年5月，聂荣臻同志任华北军区司令员、中央华北局第三书记。同年3至9月，他先后组织进行了察南、绥东、热西、冀东、保北、察绥等战役，共歼敌五万六千余人，有力地配合了东北人民解放军的作战行动。平津战役发起后，l949年1月中共中央决定，他与林彪、罗荣桓组成平津前线总前委，统一指挥东北野战军和华北军区部队作战，取得了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五十二万人的重大胜利。在此期间，他还参与领导了同傅作义的和平谈判，推动了北平的和平解放。

1949年2月，聂荣臻同志兼任平津卫戍司令员，后又兼任北平市市长、市军管会主任，迅速整顿了平津地区的社会治安秩序，完成了和平改编国民党军二十五万人的任务，为新中国定都北京提供了良好的社会条件。

1949年6月，聂荣臻同志任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后任代理总参谋长，主持原总参谋部的工作，协助中央军委领导人，部署人民解放军继续解放西南地区和华东沿海岛屿，肃清国民党残余武装和土匪。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他参与组织志愿军出国的部署、训练、运输、供应、补兵、轮换等工作。与此同时，他组织解放军大规模的精简整编，压缩兵员定额，参与组建各军兵种领导机构和一批军事院校，组织制订各种军事条令、条例等。他以很高的效率完成了各项任务，为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为人民解放军的全面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一时期，我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深感他工作刻苦，作风严谨而又雷厉风行。1954年，他任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主管军工生产和军队武器装备工作。l955年，被授予中华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

1955年7月，聂荣臻同志被中央指定为领导原子能事业的三人小组成员。l956年4月，任国防部航空工业委员会主任。同年11月，任国务院副总理，主管科学技术工作。1958年，先后兼任国防科委、国家科委主任。1959年，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主管尖端武器的研制工作。在领导科学技术工作中，他坚决执行中央和军委的方针，模范地贯彻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充分调动了广大科技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l956年，他在参与领导制定((1956至1967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草案)》的同时，组织草拟了《对十二年科学规划中国防研究项目的意见》，明确了武器装备研制的奋斗目标。随即组建机构，组织队伍，到l960年，陆续建立了导弹、核武器、飞机、舰船和军用电子设备等研究院，并相应建成了各种武器试验基地、必要的科研服务机构，以及十多所培养科技人才的高等院校。

60年代初，在国内遇到严重困难，苏联撤走全部专家，停止一切技术援助的情况下，聂荣臻同志先后于l960年7月、l961年8月向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报告，力主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继续研制导弹和原子弹。在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等的领导支持下，采取突出重点，任务排队，组织全国大协作，狠攻新型原材料、电子元器件、仪器仪表、精密机械、大型设备等技术难关，并进一步调整知识分子政策，领导制定“科学工作十四条"等一系列措施，仅用5年时间，研制成功多种导弹、原子弹，不久又研制成功氢弹，并为远程导弹、人造地球卫星、核潜艇的研制成功奠定了基础。同时，在研制常规武器和民用科研项目方面也取得显著成果。他为我国的科技事业进行了奠基性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文化大革命"中，聂荣臻同志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进行了坚决斗争，被诬陷为“二月逆流”成员而受到压制和打击。身处逆境，他仍想方设法保护知识分子和干部，力争减少动乱给科研工作带来的损害。1969年夏，他与陈毅、叶剑英、徐向前等同志一起，全面深入地研究了国际形势，为打开外交工作的新局面提出了战略性建议，被中央接受。l976年毛泽东主席逝世后，他向叶剑英同志建议，对江青一伙“只有我们先下手，采取断然措施，才能防止意外”。从而为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做出了贡献。

粉碎“四人帮’’后，在新的历史时期，聂荣臻同志担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等重要领导职务，以年迈病弱之躯，全身心地关怀着党、国家和军队的各项建设事业，提出许多中肯意见，坚决拥护党的基本路线。为贯彻干部年轻化的战略方针，他于l985年请求退出中央委员会，1987年辞去了党内外一切职务，表现了伟大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风亮节。

尤为令人感动的是，聂荣臻同志在重病期间，仍坚持每天听秘书读报和念文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在临别遗言中说：“我坚信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坚信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是十分正确的，我非常赞同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时的重要谈话。我很想多看一看几十年来为之奋斗的社会主义事业兴旺发达的喜人形势，也很想多听一听祖国科技事业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现在行将归去，临别依依，好像有许多话还言犹未尽。我衷心希望全党同志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领导下，同心同德，群策群力，为建设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祖国而共同奋斗；同时也希望全军同志在中央军委的领导下，进一步巩固国防，保卫和平。我希望海峡两岸尽快统一。我希望全国的科技工作者牢记科技兴国的重任，努力攀登世界高科技的崇山峻岭，为国争光，为人类进步多做贡献!”这些话，表达了一位老革命家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殷切深情!

聂荣臻同志是杰出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共产党建党初期的老党员，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之一，长期担任党、国家和军队重要领导职务的卓越领导人。在整整70年中，他对人民革命事业，对共产主义信念始终忠贞不渝；一贯忠于党的组织原则，凡是中央的决定，无不坚决执行。在作战指挥中，他胸怀全局，运筹帷幄，善于捕捉战机，屡建殊勋。他热爱科学，在领导科技事业和各项工作中，坚韧不拔，一切从实际出发，一贯坚持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成绩斐然。

聂荣臻同志为开创和建设新中国所建树的丰功伟绩，将永载史册!

当前，我们纪念和学习聂荣臻同志的最实际的行动，就是继承他的遗志，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领导下，努力贯彻邓小平同志新时期军队建设的思想，贯彻落实党的十四届四中全会的重要决定，为军队建设事业而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