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二年科学规划工作向中央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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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六年十月二十九日)

8月下旬，陈毅①同志根据恩来同志的指示，召集了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②扩大会议，对自然科学方面的科学规划工作做了总结性的讨论。科学规划文件包括一个《一九五六--一九六七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草案)》和四个附件，即：《任务说明书和中心问题说明书》、《基础科学学科规划说明书》、《任务和中心问题名称一览》、《一九五六年紧急措施和一九五七年研究计划要点》，共600余万字。这次会议讨论了《纲要》(草案)和关系到当前措施的附件：《一九五六年紧急措施和一九五七年研究计划要点》，特别着重讨论了《纲要》(草案)中一些主要的有争论的问题。会议共开五次，每次出席列席约四五十人，有29位科学家和有关负责干部发了言。10月28日又开了一次科学规划委员会主任副主任、科学规划十人小组常务组员以及与科学研究有重要关系的几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的会议，讨论和通过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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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由聂荣臻组织起草，以陈毅、李富春、聂荣臻的名义向周恩来总理并党中央的报告。11月15日周恩来总理批示："我也可以原则批准，以便按照他们提出的程序进行讨论和审查，最后再提中央批准。"19日，邓小平批示："拟同意总理批语，同意党组名单。主席(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于阅后交(杨)尚昆复。"毛、刘、朱、陈均圈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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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向中央的报告

科学规划工作有很大成就，是大家一致的看法。经过规划，提出了国家建设所需要的57项重要科学技术任务，和616个中心课题，并指出了各门科学的发展方向。对我国科学事业的发展画出了轮廓，并作出了初步的安排。这是规划工作的主要收获，也是中国科学史上的创举。规划文件，由几百个中国科学家和近百个苏联专家经过半年多的时间讨论写成，尽了现在条件下的最大努力。编制规划的方法，是主要按照国家所需要的重要科学技术任务来进行的。这个方法，能够保证科学规划密切结合国家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同时，对于理论研究给予了极大的重视。每一个规划文件，又都尽可能地参考了世界科学最新水平和发展趋势。因此，可以肯定，这些规划文件是有一定科学水平的。通过规划工作，全国科学家都实际看到了党和政府对科学事业和科学家的重视，几百个直接参加规划工作的科学界骨干体会更深，这对党团结科学家和组织科学队伍是有巨大作用的。当然，要对l2年的科学技术发展作出完全正确的详尽规划是不可能的，并且现在写出来的文件，在相当的程度上也不尽合乎目前的实际情况；同时，现代科学发展极其迅速，新的科学成就不断出现，每一个新的重大成就，都必然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现有规划的内容。因此，今后在修改、审定和执行这一规划时，必须充分注意实现这一规划的可能性，随时根据新的情况对规划文件进行补充修正。

规划工作中一些比较重要的争论，经过这次讨论已基本取得一致意见。第一，发展科学的方针问题。规划《纲要》提出的"重点发展，迎头赶上"的方针，少数人曾有不同意见。如有人建议改为"重点发展，推动全面，加强基础，迎头赶上"，也有人提出了其他修改意见。我们认为"重点发展，迎头赶上"的方针是正确的，不应改变。第二，重点问题。整个规划提出的任务有57项，大多数科学家同意从中综合提出l2个重点。这些重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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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子能的和平利用；(2)无线电电子学中的新技术(指超高频技术、半导体技术、电子计算机、电子仪器和遥远控制)；(3)喷气技术；(4)生产过程自动化和精密仪器；(5)石油及其他特别缺乏的资源的勘探，矿物原料基地的探寻和确定；(6)结合我国资源情况建立合金系统并寻求新的冶金过程；(7)综合利用燃料，发展重有机合成；(8)新型动力机械和大型机械；(9)黄河、长江综合开发的重大科学技术问题；(10)农业的化学化、机械化、电气化的重大科学问题；(11)危害我国人民健康最大的几种主要疾病的防治和消灭；(12)自然科学中若干重要的基本理论问题。有人认为"危害我国人民健康最大的几种主要疾病的防治和消灭"与"自然科学中若干重要的基本理论问题"两项不宜列入。实际上这两项是重要的，我国有几种疾病(如血吸虫病)严重地危害着几千万人民的生命，不是一件小事；理论问题绝对不能忽视，列入重点也是对的。也有人提出l0个重点太多，实际上12年内的重点。不是要立即齐头并进，要分别轻重缓急，在五年计划和年度计划中作更具体更适当的安排。第三，科学研究工作体制中的两个问题。一个是要不要成立常设的高级协调机构；一个是科学院的技术科学部应否继续存在。关于高级协调机构问题争论最大。在八月份的讨论中，少数同志曾有不同意见，但出席会议的中国科学家(包括郭沫若院长)和大多数有关单位负责干部，一致主张建立一个常设的高级协调机构。因为科学规划是全国规模的，而执行时必须分为3个系统，即科学院、高等学校、产业部门，另外还有原子能委员会和航空工业委员会。对这几个系统实施科学规划的情况，应该有一个机构经常加以监督。同时怎样使这几个系统明确分工，密切合作，协调地执行规划，是一个很重要很复杂的问题。各方面不协调．会产生有些任务落空，有些任务重复等现象，妨碍科学的发展。至于由什么机构来负责这一任务，大家曾考虑过由国家计'划委员会或国家经济委员会，或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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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委员会，或科学院来担负这一任务，但都觉得不适当。计委只能最后综合平衡科学研究的长期计划，不能负责年度计划和协调等繁重任务；经委只能最后综合平衡科学研究的年度计划，不能管长期计划，也很难处理科学研究的许多协调工作；技术委员会任务主要是技术政策和技术改革等，由它把科学院、高等学校、原子能和平利用和航空工业委员会的科学研究工作全部管起来也不恰当；科学院也不宜担负过多的科学计划行政任务，特别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值得我们重视的，是全国科学家很重视"科学规划委员会"，以参加科学规划工作为无上光荣，它是我们最近新发现的团结全国科学家的一种良好的组织形式。科学家们喜欢这一个组织形式，我们就不应当轻率地抛弃它。因此，把科学规划委员会保留下来，并设一精干办公机构担负上述任务，是一比较妥当的办法。提出反对意见的同志，主要是认为有了这样一个机构，反而不好工作。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在10月28日的会议中，大家一致同意了大多数人所赞成的意见。关于科学院技术科学部的问题，主要是有少数同志认为技术科学应该完全由产业部门搞，科学院不必再有(或者暂时不必有)技术科学部。这种意见是不对的。科学院技术科学部要多负责理论性的研究，对发展技术科学关系重大，是绝对不能取消的。但科学院的技术科学部应该主动地注意加强和产业部门的联系，适当分工协作，摊子不要铺得过大。第四，科学研究干部和科学研究机构问题。规划中对12年需要大学毕业的科学研究干部有一初步估计，约14．6万人，多数人认为偏高，今后还应该切实加以核算。科学研究机构问题，《纲要》(草案)中提出了设立科学研究机构的五项原则：(1)必须有明确的任务；(2)必须注意各方面的配合和协作，避免重复；(3)必须有周密的准备和必要的人力物力条件；(4)应适应研究工作的特点，一般规模不宜过大，层次不宜过多；(5)设置地点应接近研究对象和生产基地，并尽可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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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学校的设置相配合。我们认为很好。目前有些部门在建立研究机构方面存在偏多偏大现象，今后应按这些原则作统一安排。

当前应该及早决定的重要事项有两个：

(一)文件的处理和几项主要工作安排问题

规划《纲要》(草案)已经按这次讨论的意见作了修改。57项任务的分工还应进一步和各部门磋商决定。《纲要》(草案)争取在11月份由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作为草案发给各部门、各省市讨论，在本年内提出修正意见。其中某些紧急工作，各部门可以暂先参照执行。科学规划委员会应在1957年第一季度将各方面意见集中加以研究，再作必要修改，经国务院和党中央批准后，然后由国务院正式作为草案公布试行。附件中的《任务说明书和中心问题说明书》、《基础科学学科规划说明书》及《任务和中心问题名称一览》已于1956年10月发给各部门、各省市征求意见，并作为各方面编制l957年科学研究计划的参考。另一个附件《一九五六年紧急措施和一九五七年研究计划要点》中的1956年紧急措施部分，已责成科学院、高教部、航空工业委员会等单位抓紧时间积极解决实施中的一些问题；l957年科学研究计划要点，尚不够成熟，应该再和各方面进一步研究修改，使之大体可行。同时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在明年，准备派出科学代表团赴苏联，请苏联科学院和国家计委对我们的科学规划提出意见，并和他们谈判合作项目(此事在1956年2月已由富春同志正式通知苏方，他们已作准备。全部文件的俄文翻译也已完成)。因此，准备要求苏联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内帮助我国建立的必要的科学研究机构及必要的设备的项目，这一计划必须在l957年第一季度提出来。

(二)高级协调机构问题

这一机构应该及早工作起来。它的任务初步考虑有下述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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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监督科学规划的实施，特别是监督重点任务的实施；(2)初步汇总平衡各个系统年度的和长期的科学研究计划，作为国家计划的一部分；(3)解决各个系统在科学研究工作中的重大的协调问题；(4)研究和组织解决科学研究工作中重要的工作条件问题(如图书、资料、仪器、基建等)；(5)统一安排科学研究工作的国际合作问题。

关于高级协调机构的组织，建议：保留现在的科学规划委员会，使之担负上述任务，原来规划委员会中的党的十人小组，改为科学规划委员会的党组，成员均应根据新的情况加以适当调整(名单另报)。设一精干办公机构，暂定30人左右。

关于今后进一步的作法，俟中央批准这一报告后，当由科学规划委员会进一步研究，另作报告。

附：(一)科学规划党组

            聂荣臻(书记)

            宋任穷

            黄敬

            赵尔陆

            刘杰

            张劲夫

            范长江

            张玺

            黄松龄

            于光远

            谷牧

(二)科学规划委员会党组

      秘书长范长江

      副秘书长武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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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陈毅，时任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主任，与李富春、聂荣臻共同领导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

[2]科学规划委员会，成立于1956年1月，是国务院掌管全国科学事业的领导机关。它也是全国中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形势大发展的要求下应运而生的。1956年1月25日，毛泽东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第六次会议上说："我国人民应该有一个远大的规划，要在几十年内，努力改变我国在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态，迅速达到世界上的先进水平。"5天后，国务院决定成立以陈毅为主任的36人的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