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一缕总关情——警卫战士回忆元帅聂荣臻

周天万 裴中良

1992年5月14日，共和国最后一棵帅星——聂荣臻与世长辞。在他身边工作过的警卫战士们听到噩耗痛哭失声，为失一位和蔼可亲的好首长悲痛欲绝。他们有的拿出同元帅的合影照片，有的打开在元帅身边工作时写下日记，有的找到元帅赠给自己的书、照片……聂帅的音容笑貌，生前对战士的无限关怀、谆谆教诲，一一浮现在眼前……

龙爪槐挺立诉深情

在聂帅住所大门口若悬河，挺立着一棵碗口粗丈余高的龙爪槐，树冠蓬荫厚密，既可遮荫又可避雨。警卫排长戴国华含泪告诉我们，这棵树是聂帅指定为警卫班战士留的。

在聂帅的住所里，以前一排郁郁葱葱的龙爪槐，那是当年聂帅和工作人员为绿化住宅院栽下的。随着岁月的增长，龙爪槐也一天天长大长高了。它虽然美观，但是经常生虫，影响卫生。工作人员据此情况 准备把这排槐树全部砍掉，栽上聂帅喜欢的松柏树。此事让聂帅知道了，专门来到门口，对工作人员说：靠近门口的那棵树务请留下，到了夏天，战士们植勤时可以遮荫纳凉，雨天还可以避雨。“遵照聂帅的吩咐，这棵龙爪槐被永久地保留了下来。如今，尊敬的聂帅却走了……敬爱的聂帅，战士不会忘却您的深情，在战士心中，在全国人民心中，您就是一棵参天大树！

说到夏天，战士们还讲一个鞋的故事。

按照部队的规定，战士们值班上哨统一穿皮鞋，既显得精神威武，又整齐统一。冬天穿皮鞋还好，但到了夏天就闷得难受，脚经常被焐坏，害脚气，烂脚丫子。这事被细心的聂帅知道了，他对战士们说：“对部队严格要求，这是非常必要的，但你们现在在我的院内执勤，咱们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能不能不穿皮鞋而穿布鞋呢？把脚焐坏了多少好呀。你们把我的想法带回去，和领导商量一下，看他们觉得如何……”

尔后，聂帅又让工作人员给部队领导打电话，给有关部门提出了合理建议，使用权战士们夏天站岗都穿上了布鞋。

生日蛋糕倾爱心

在聂帅身边工作过的战士，谁也不会忘记12月29日——聂帅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警卫班都会收到聂帅的礼品。聂帅年逾9旬，每次生日从不惊动外人。1989年聂帅90诞辰的那一天，战士们怀着心奋、敬重的心情，在心中默默地向元帅祝福。而处在高兴心境中的聂帅，同样也没有忘记警卫班的战士们，他特意让人把亲友为他定制的生日蛋糕送到警卫班，并捎话说：“警卫班的同志工作很辛苦，把这蛋糕送给大家，算是我的谢意”。

每逢重大节日，聂帅与别人合影留念时，总忘不了把战士们也请到一起合影。这次生日，聂帅也没有忘记他们。当战士们被请到会客室时，聂帅已坐在那里等候了。他满脸堆着慈祥的笑容。亲切地向战士们点头打招呼。战士们一个个高兴极了，顿时沉浸在幸福之中。他们兴奋地围着聂帅站定，摄下了永远难忘的瞬间，留下永久的纪念。

为共和国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聂荣臻元帅，年岁虽高，但仍兢兢业业地工作。他的政务再忙，始终把战士们的冷暖放在心上。每年入冬，他总要嘱咐工作人员及时查看警卫班宿舍的玻璃是否损坏，暖气供暖是否正常，发现问题，立即让服务处的同志前往维修。夏天，他每日都让服务人员备足开水，饮料，供战士们执勤训练时欠用，防止中暑。

战士们忘不了，每到瓜果飘香时节，聂帅总要把自己院内长的梨、杏、桃等果子先送给警卫班品尝。逢年过节，他还用自己的收入买些糕点，水果慰问战士。就在今年“五一”聂帅病重期间，他党政军不忘让买来梨、苹果、香蕉送到警卫班，感动得战士们说不出话来。

聂帅生前常对身边炊事人员说：“警卫班的战士都很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吃饱吃好。”战士们离连队远，回去就餐不方便，自己开伙又连连亏损，聂帅就让他们同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起就餐，并吩咐炊事员把们食调剂好，满足战士身体成长的需要。逢元旦、春节、‘八一’，“十一”等重大节日，他还让食堂加两个菜，改善伙食，让警卫战士过好节。1989 年 建军节期间，聂帅到北戴河疗养，但他仍不忘打回长途电话，致节日的问候，并让食堂加了菜，去年春节，聂帅还把自己人爱吃的狗肉送给战士们品尝。

枝枝叶叶暖人心

谈到聂帅生前对战士们的关怀，只要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每人都能说出一串。空军某部志愿兵杰群义，1987年和1988 年曾在聂帅身边工作过两年，一次他牙龈发火，半边脸肿得老高，吃饭都困难。聂帅知道情况，立即派人带他到医院看病。1990年春节前，原警卫班战士张龙元的胃病突然加重，聂帅闻讯，马上派车把小张送到解放军总医院治疗；那期间，他还让买上营养品看望小张，使小张务感温暖，终于在春节前治好了折磨他多年的胃病。想起聂帅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调离住地一年多的张龙元泪流满面：“聂帅对待战士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关心我们胜过关心自己，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原警卫战士夏广境，在部队时，完成任务很出色，但因劳累过渡和站岗受冻等原因，腿得了关节炎。他退伍回到老家河北后，关节炎愈发加重，不能做重活，四处医治无效。这时，以前的女友也闹着要和他分手。此事让聂帅办公室的同志知道后，告诉了聂帅。不几天，他们就给夏广镜在县委去了信，介绍了他在部队的表现和眼下的困境，使小夏的生活和工作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婚姻也有了圆满归宿。

聂帅在生活上关心爱护战士， 对战士的思想、学习、工作更是挂在心头，经常询问。他时常勉励战士们要多学马列书籍和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论著，加强理论修养，改造自己的世界观。就在他病重期间，还让人组织工作人员和警卫班的战士学习邓小平同志的讲话和《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

聂帅一生戎马，十分注重战士的军事素质。他常说：军人的思想觉悟应比一般人高，军事素质也必须过硬，训练要经常，不能一曝十寒，这样才能提高战斗力。他经常观看战士们的训练，表场那些动作好的同志。

“为聂帅服务是我们的骄傲”

聂帅英名卓著，德高望重。战士们常以能为老帅服务而感到无限的光荣。每年新兵下连战士们都争着到老帅身边来。

战士们在值勤训练时，千方百计为老帅创造优美、安静、舒适的工作、生活环境。在进行警功训练时，有些课目响声大怕影响聂帅工作和休息，战士们就自觉地到僻静处去训练。

“只要是对聂帅有益的事就乐意做”。这是警卫班全体战士的心声。他们课余时间总是把住地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玻璃窗擦得锃亮。他们还用休息时间拔了院内的杂草，修建了花池，种了望0多种花草。聂帅在院内散步时，看到从前荒芜的角落都成了绿荫一片，非常高兴：“警卫班见缝插针搞绿化，工作做得细。”

热爱老师，以此为家。为调剂好聂帅的膳食，战士们在院内角落种上了聂帅爱吃的苦瓜、豆角等到10余种蔬菜。战士焦俊杰听说聂帅爱吃蘑菇，便特意让父母从老家捎来上等菌种。当聂帅吃到战士们亲手培育的新鲜蔬菜时，高兴地夸赞他们“既是战士又是农艺师”。

聂帅院内有很多果树，成熟时节，果实累累，举手可得，但战士从不摘吃，还分工负责加强管理。聂帅夫人对此非常满意，连声称赞“管得好！管得好！”

……

敬爱的聂帅是德高望重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但他对身边警卫战士是又蔼可亲的长者。他生前对战士的关心、爱护，将永远激励着战士奋发进取，努力工作。他的伟大风范与日月同辉，他将永远活在战士的心中，活在人民的心中。

（原载1992年6月18日《长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