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同志对航天事业科技人员的关怀

梁守槃

在聂荣臻同志的领导和关怀下，我国航天事业的科技工作者一直感觉到党的政策的温暖。

科技工作者的最大愿望是能够在工作岗位上贡献自己的力量，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为接近和赶上国际先进水平作出成绩。从旧社会留下来的科技人员，出身和经历不尽相同，但对于外国人欺凌的感受则是一致的。因此，在毛主席庄严地宣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时，大家都渴望能为祖国建设效棉薄之力。绝大多数留用的科技人员是爱国的。聂总看到了这一主流，一直对他们采取“政治上关怀、工作上放手”的方针，没有因为他们出身于旧社会而嫌弃他们，也没有因他们有缺点而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在会见和交谈中，一直给科技人员以可敬可亲的长者的印象。

有某些单位中，正如人民日报的一些文章所说：歧视科技人员的气氛是相当浓厚的。他们的工作中可以听取科技人员的意见，但只采纳符合自己原定意图的一部分，而且不给科技人员以一定的信任。在运动中，又总要找一些科技人员作为重点对象，以表明自己的阶级斗争观点很强。甚至有人认为科学技术本来用处不大，是剥削阶级的附属品，看不到知识是生产力。但航天事业在聂总的关怀和领导下，则完全不是这样。例如：在一九五七年的反右斗争，一九五八年批判“白专”、以及尔后的反右倾斗争中，虽然当时的环境不可能对科技人员无所触动，但运动的声势比别的知识分子成堆的单位小得多。一直让科技人员有工作时间和条件，作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后来林彪提出要经常评四好，又要求干部下连当兵锻炼。聂总都对此予以纠正。认为科研工作不可能在短期内看到成果，频繁的评比必须导致急功近利，放松长远方向的任务，另一方面，让科技人员中断手中的工作去接受“锻炼”，工作反复上下所引起的损失，也将远远超过下去锻炼所用时间，拖长了工作的周期。这种分秒必争抓紧科研的精神，使广大科技干部深受启发。那时每天夜晚，办公室和试验室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有些人甚至要领导干部再三催促，才肯暂停工作，回去睡觉。

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思想意识和工作作风上的缺点是不少的。但聂总领导下的各级政工干部从来不混淆一个人的家庭出身和本人表现，对每一科技人员的缺点，采取循循善诱的办法，让他逐步改进，不搞无限上纲、一棍子打死，也不以一盖全，把个别人员的缺点错误看成是所有科技人员共有的缺点错误。因此，广大科技人员在工作中没有思想包袱，在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改造自己。在“十年内乱”以前，已有相当数量的旧知识分子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有的还当选为各级党委的成员。

科研工作的良好环境，是迅速取得成果的一个重要因素，聂总对此是一直注意的。从工作一开始就提出要有一个安安静静、干干净净的工作条件，以便进行深入细致的科研设计工作。对群众的生活，聂总也给予密切的关怀。例如：在一九六0年前后，土建工作的进度一时未能满足要求，一部分新毕业的大学生不得不暂住帐篷。在气候转凉时，这种现象还未完全消除。聂总知道后就严肃地提出批评，并且说：“冻坏了要赔人！”使这些青年干部的住房问题得以尽快解决。

聂总对我国科技人员的工作能力有充分的信心，没有任何民族自卑感。在我国航天事业的萌芽阶段就提出了“自力更生为主、力争外援为辅”的原则，并得到了中央的同意。尽管当时有人说：“没有苏联援助是不可能的！”但聂总一直认为：有外援当然可以快一点，没有，也可以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在一段时间里，苏联是否派遣专家曾在某些部门引起“冷热病”，但我国的航天事业，从来没有因此而踌躇不前。这是与聂总的坚定信念分不开的。在苏联全面撤退专家后，我国的人造卫星和洲际导弹步步取得成果，证明聂总对我国技术力量的估计是完全正确的。

聂总对科技人员的使用，是放手并给予有力支持的。一九六一年，他领导制定的科学十四条的规定中，明确了如何充分发挥科技人员力量的问题，并得到党中央的批准。接着聂总又亲自选定一批科技干部（不全是党员），提拔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并提出要建立技术指挥线，要求各级党委支持他们的工作，使他们有职有权。这些被提拔的干部，实践经验是不够的，因而在工作中有时不免出现差错。但聂总对于这些差错，并没有追究责任，予以打击，而是号召大家理论联系实际，分析原因，找准问题，继续前进。在这一教导下，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很快地解决了问题。两三年内，取得了圆满成功。

聂总对科技工作方向的指示，及时而又抓住要害。在航天事业是全国的“绿灯户”时，就曾及时指出：不要成为“大少爷”、“败家子”，浪费国家资财，因此，在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过程中，没有大建“楼、堂、馆、所”。在业务工作中，聂总多次指示，要三敢（敢想、敢说、敢作）和三严（严肃、严格、严密）相结合，尊重科学规律，实事求是，反对唯心主义的浮夸风。在工作的长远方向上，聂总明确指示：我们的工作不能永远停留在仿制阶段。为了造出新的产品，一定要“科研先行”，否则必将“一事无成。”同时又提出必须看准科学技术的发展方向，不能“广种、密植、薄收，浪费国家资财”。这些指示，是把取得技术储备放在工作的应有地位，为产品的不断前进铺平道路。在工作作风上，聂总指示要“勇于负责，技术民主”，要求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贯彻实行技术指挥线并且要求各级党委对技术领导人的决定，起“审查、保证、监督”的作用。这些要求，一方面保证了工作的顺利进行，同时培养了科技工作的良好作风，建立了“三敢三严”的队伍，取得了现有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