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在百团大战中的贡献述略

【摘  要】百团大战是中国抗日战争中由中国共产党所率领的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在1940年8月至1941年1月间发动的以破坏华北日军占领的交通线、矿山为目的的破袭作战(又称晋南游击战)。参加作战的中国军队包括八路军120师、129师和晋察冀军区与当地民兵。战争初期战报统计(第一阶段)共达一百零五个团，因此定名为百团大战(原正太战役)。在这场战役中，聂荣臻作为晋察冀军区的领导人为战役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的功绩永远值得我们怀念。

【关键词】聂荣臻；百团大战；贡献

1940年以后，日本欧洲动荡，一面加紧诱迫国民党投降，一面加强对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肃正”讨伐，企图彻底摧毁抗日根据地。为了粉碎日军的图谋。在1940年下半年，彭德怀指挥八路军一二九师和晋察冀军区等共105个团20余万兵力，对华北地区河北山西的日伪军发动了一次进攻战役。这次战役共进行大小战斗1800余次，攻克据点2900余个，歼灭日伪军45000余人，史称“百团大战”。百团大战是抗日战争中我军参加兵力最多、规模最大、时间最长、战果最丰富的一次战役。百团大战的胜利，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战斗志，振奋了全国人民争取抗战胜利的信心，在战略上有力地支持了国民党正面战场。在我国抗日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在国际上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这场战役中，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军民在聂荣臻的领导下，积极备战、主动出击，为百团大战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

一、战前：适时提出科学合理建议、积极做好作战准备

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在日本侵华的战略要地华北的发展日渐壮大，直接牵制了大量的日军。日本军队在1939年夏季，集中了分散在长城、华北、东北的部分军队，以铁路、公路等交通线为依托，对华北地区的抗日力量连续发动大规模扫荡，并在荒原挖沟筑堡试图阻碍抗日力量的进攻，实行“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据点为锁”的“囚笼政策”，借此控制并逐渐缩小抗日力量。自1939年冬开始，日军更是以铁路、公路为支柱，企图割断太行、晋察冀等战略区的联系，不断压缩八路军的作战空间。但1939、1940夏季两次扫荡，将集中于华北地区30余万日军、满洲国军队的分布点不断增加，力量分散，这对华北地区的八路军集中优势力量展开大规模进攻提供了有利条件。

1940年，为了进一步反击敌人，聂荣臻先后同朱德、左权、刘伯承、邓小平等商讨在正太路开展破袭战问题，在讨论中，聂荣臻积极的对形势作出科学的实事求是的分析，对破袭战开展的条件和重点做了详细的解释。他的这些分析，对后来战斗的进行和胜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聂荣臻在1981年回忆说“发动正太路破袭战，是一九四零年春天，我到晋东南时就酝酿确定的。那一次，我们几个同志在一起议论过正太路破袭战的问题。先后参加议论的有彭德怀、左权、刘伯承、邓小平等同志和我。议论中，有的同志曾提出，想把正太路搞掉，使晋冀鲁豫和晋察冀两个根据地连成一片。我说，这个计划如果能够实现，那当然好；不过，我们要想完全控制正太路，或者把它彻底毁掉，恐怕难以实现。因为，日本侵略军为了巩固它的后方，正企图通过巩固交通线，把山东、河北、山西三个地区紧紧连在一起。当时，平绥路到同蒲路，还不通车，石家庄到德州这段铁路，虽然日本人正在紧修，但是由于屡遭我们破坏，还远没修通。在这种情况下，敌人把正太路看成连接山西、河北的重要交通命脉，如果丧失对正太路的控制，它在山西的占领军一切运输补给都难以保障，敌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是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炸断、摧毁正太路，暂时断绝了它的交通，从敌人具备的技术力量来看，很快可以修复。”因此，聂荣臻在议论中提出“完全搞掉正太路，将两个区域连在一起，这个想法不够现实。至于对正太路进行破袭，我完全赞成。”正太路破袭战也就是在议论中这样确定下来，也就是在后来发展成的“百团大战”。

之后不久，聂荣臻离开八路军总部，7月12日出席了晋察冀军区在娘子神召开的高干会议，总结工作。17日、18日，聂荣臻在会上作了“关于军事问题的报告”，在报告中，他讲到了对正太路开展破袭，打破日军的“囚笼政策”，给与会者打下了参战的预防针。7月22日，聂荣臻就接到了八路军总部下达的关于大举破击正太路等交通线《战役预备命令》，晋察冀军区的负责破袭正太路石家庄至平定段，袭击重点为娘子关到井陉煤矿段及两侧地区。同时，晋察冀军区对管区内的铁路也要进行破击，以防止日军增援正太路。接到命令后，聂荣臻立即安排制订部署计划，做好作战准备。次日，经聂荣臻同意，晋察冀军区就发出了“关于进行正太战役部署的命令”。8月8日，聂荣臻又接到总部“战役行动命令”：“聂集团主力约10个团，破坏平定（平定不含）东至石家庄段正太线。破坏重点应在娘子关至平定段。对北宁线、德州以北之津浦线、德石路、沧石路，特别是对元氏以北至卢沟桥段之平汉线，应同时分派足够部队宽正面的袭击破袭之。”接到命令后，聂荣臻于15日在河北省平山县吊儿村召开主攻兵团首长会议，结果大家反复讨论后，聂荣臻宣布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并要求“应在这一地区选择一个至几个交通要害处各个或者几个同时破坏之，并连续不断的进行爆破、反复轮回的进行爆破与破坏之，以阻止敌之增援，并至少使敌在一周内不能通行，以争取主战场之战斗时间，达成战役任务”。之后，为了取得战役的胜利，聂荣臻强调，一是特别重视侦查工作，立即派出人员，侦查敌情地形。二是部队开进和一切行动要秘密迅速。三是尽可能争取时间，组织部队进行爆破铁路、桥梁、敌人据点等的训练。四是战役发起时间到时一定要一齐行动。事后证明，聂荣臻强调的四点的确确保了战役的胜利。

二、战中：巧妙指挥完成作战任务、及时修整扩大战果

主攻兵团首长会议后，聂荣臻随即出发到了前线，把指挥部秘密地安在了辛庄附近一个叫大小理岩的地方。到了前线，为了进一步了解敌情，聂荣臻立即派出参谋长聂鹤亭以及侦查科的相关人员抵近敌人进行详细的侦查。对侦查得来的第一手敌情材料，聂荣臻仔细研究，最终定下了决心。

5月20日晚，聂荣臻遵照八路军总部部署，指挥所部分别对敌人发起攻击。晋察冀军区共投入8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另两个骑兵营，3个炮兵连、1个工兵连、5个游击支队。另约35个主力团，破袭境内铁路和公路。右纵队破袭乱柳至娘子关段，奏效后向阳泉方向扩张战果；中央纵队指向娘子关至微水段及井陉煤矿；左纵队攻击微水至石家庄段的据点。攻击的重点是井陉煤矿和娘子关。天险娘子关是正太路的河北和山西的交界的咽喉，日军依靠险峻的山谷，在原有的工事上加修堡垒，在关下的村子驻守伪军。关于攻打娘子关的战斗，聂荣臻后来回忆道“担负主攻任务的是右纵队五团的部队，他们潜入娘子关村，解决了村里的伪军，然后依托村庄，向据险顽抗的日军进行强攻。在陡峭的山坡上，战士们冒着浓密的火网，前赴后继，向娘子关上敌堡垒仰攻，经过三个小时的反复冲击，终于夺取了敌人的堡垒。天近黎明的时候，我军胜利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娘子关头。”部队攻克娘子关后，聂荣臻及时指挥部队乘兴破坏娘子关东面的铁路，收割电线。21日，在日军增援部队大批到来的时候，又及时命令部队破坏堡垒工事，主动撤出娘子关。中央纵队进攻重点是井陉煤矿，聂荣臻强调“该撤退时就要撤退，……破袭的任务完成了，就要立刻转移”，中央纵队在攻击前与矿区工人取得联系，切断了矿区电源。部队趁着夜幕掩护向守军展开进攻，经过一夜激战消灭全部守军。面对部分部队进入矿区舍不得撤出的情况，聂荣臻立即指出“占领井陉没有意义，现在不是占领一两个矿区、城镇的问题，主要任务是消灭敌人，扩充自己的力量。”第三团在进攻东王舍火车站时，救出该站日本籍站长加藤遗下的两名幼女，聂荣臻知道后，立即要求部队将幼女送到指挥所。之后，在聂荣臻的精心安排下，两个日本孤儿被送到了石家庄的日本兵营，还特意给日本兵营带去了他的亲笔信。这个小插曲，后来成为了中日人民友好的佳话。左纵队负责攻击靠近石家庄的岩峰、上安两个铁路据点，但敌人凭借坚固的阵地据守，为了避免部队伤亡过大，遂命令部队放弃攻击。最终，正太线作战二十天，晋察冀军区在聂荣臻的指挥下攻克据点十余处，破坏铁路六十多公里，破坏桥梁十八座，战果辉煌，使得正太线一度处于瘫痪状态，圆满完成作战任务。

9月10日，聂荣臻根据八路军总部的指示，组织制定了晋察冀军区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要求各参战部队抓紧时间进行修整，同时强调“决不能因胜利而麻痹，因疲劳而松懈，同时，要掩护好参加破路的数万民兵和群众，保证他们的安全。”16日，聂荣臻就这战役答《晋察冀日报》记者问，指出“这是一次进攻战役，使日军在华北的主要铁路、公路收到广泛破坏，需要几周才能修复，井陉煤矿被彻底破坏，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囚笼政策’、‘治安肃正’、‘以战养战’等阴谋计划。”同日接到总部“继续破坏敌人交通，攻占敌人深入根据地内某些据点”的作战基本方针和于9月20日开始战斗的计划。晋察冀军区的作战任务是破击涞源、灵丘境内的公路，夺取这两座县城。根据总部命令，晋察冀军区在聂荣臻的带领下组织制定了“涞灵战役”的作战方案，即“第一段在涞源，第二段在灵丘，两个阶段的具体指挥分别为杨成武和邓华。”9月22日晚20时，涞灵战役第一阶段战斗开始，激战一夜攻占城关的东、西、南三面，面对攻击涞源及其他外围各据点的兵力过于分散，聂荣臻及时回复杨成武的建议，“只留一支部队监视城内敌人，先集中兵力扫除周围各据点，而后再攻涞源城。”改变作战部署后，进攻部队英勇杀敌，尤其是在东团堡，面对敌人的枪弹和毒气，部队克服困难，同敌人反复冲杀，最终取得胜利。涞灵战役第二阶段，邓华指挥部队向灵丘、浑源、广灵地区出击，取得辉煌战果。涞灵战役历时18天，取得较大战果，聂荣臻根据敌人动向，判断日军可能趁八路军主力在灵丘、浑源、广灵地区作战时趁机向边区大举“扫荡”，遂命令哥部队撤出战斗。果然不久，日军就开始对晋察冀边区进行报复，晋察冀军民在聂荣臻的带领下，留一部分兵力同日军保持接触，主力在不利于作战的情况下适时转移，寻找机会在敌人的各公路据点之间开展破袭，游击队、民兵则在主力部队支持下活跃于外线和内线，最终于11月底彻底打破日军的“扫荡”。

三、战后：认真总结作战重大意义，深刻反思经验教训

从1940年8月20日开始，这场破袭战开始，到最后战役结束，前前后后经历了三个半月，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战役的目标是破袭正太路，经过参战军民的共同努力，炸桥梁、拆铁轨、烧枕木、割电线，许多地区都受到严重破坏。晋察冀军区更是在聂荣臻的带领下，破袭了石家庄至平定的铁路，沿路敌人所有守备据点都遭到致命打击，大部分的桥梁、隧道、水塔、车站等建筑物都被摧毁，取得了预期的战果。10月30日，晋察冀军区公布了战绩：先后参战39个团，作战535次，攻克据点61处，歼敌12578人，俘日军120人，伪军1092人，缴各种炮8门、掷弹筒55具、机枪113挺、枪2528支，炸毁铁路80多公里、公路2900公里、铁路桥22座。聂荣臻指出“而最重要的战果，则是严重打击了敌人的‘囚笼政策’，钳制了敌人大量的兵力，拖住了它进攻正面战场的后腿，遏止了当时妥协投降的暗流。”

聂荣臻及时总结了这次战役的重大意义，指出“这样一个在我国抗战史上空前大规模的进攻战役，使全国军民莫不感到欢欣鼓舞。”当时，在欧洲希特勒以闪电战打垮了许多国家，国内国民党反共顽固派中弥漫着悲观失望、妥协投降的空气，日本则是扬言进攻西安、昆明、重庆，企图武力压迫国民政府投降。也就是在这时候，“就在东条英机做好梦的时候，在华北五千里长的敌后交通线上迸出了战斗火光，象一声霹雳，出乎意料地给了东条英机当头一棒。”战后，大后方许多报纸都发表了胜利的社论，各地群众也纷纷来信来电慰问。在军队的锻炼、民兵和群众的表现方面，聂荣臻指出“这次战役、使我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声誉大增。”“广大指战员在作战中不仅经受了连续战斗的考验，而且取得了攻据点、破铁路等战术技术经验，创造了许多突出的战例。边区广大民兵英勇参战，群众热烈支前，涌现出无数感人事迹。”

在看到重大战果和意义的同时，聂荣臻还看到了这次战役的教训。他指出“‘百团大战’，战果是巨大的，总的来说是应该肯定的，但是胜利之中也有比较大的欠缺和问题”。首先，聂荣臻认为在战役的宣传上有问题。他指出战役本来是对交通线的破袭战，后来头脑发热调动的部队越来越多，作战规模就越来越大，对外就成了“百团大战”，暴露了八路军的力量，同时还使蒋介石很惊慌。这样的宣传及引起比较严重的后果。其次，聂荣臻认为，在战役的第二阶段，为了扩大战果，有时候忘记了作战的初衷以及敌后作战的方针，死啃日军的据点造成较大的损失，违背了游击战的原则。第三，聂荣臻认为此次作战给八路军带来了不小的后果，战役后日军把主要的进攻矛头指向了共产党和八路军，迅速抽调兵力回师华北，对根据地进行连续的“扫荡”，对华北实行更为残酷的“治安强化运动”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总之，聂荣臻认为“这次大战是不应该否定的。当然，在肯定的前提下，也有教训。辉煌的胜利和存在的问题，这两个方面，都不应该被我们所遗忘。”

作者单位：中共重庆市委党校教师

参考文献：

[1]《聂荣臻传》编写组：《聂荣臻传》，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15年版。

[2]周均伦：《聂荣臻年谱》（上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3]聂荣臻：《聂荣臻回忆录》，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