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帅， 我最敬佩的人

赵勇田

聂帅91周岁生日那天——1990年12月29日，我为敬祝他健康长寿，特意送去由齐白石女弟子姚陆其画的9个蟠桃巨幅国画。

在聂帅客厅里，82岁的张瑞华大姐和女儿聂力高兴地接受并展视这幅象征喜庆吉祥的蟋桃画……

今年5月15日，从电视节目里，遽闻聂荣臻元帅溘然长逝，我茫然若失。悲痛之余，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53年前——1939年春天，我们晋察冀边区干部学校青年军训队正在阜平有到王快河的北岸山坡上排练“抗战歌曲”联唱，准备“五一”国际劳动节演出。

这时，王快河里有许多人涉水过来，走在当中的一个人，两条裤管挽得高高的，手一根木棍。

“那不是聂司令员吗”曾在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工作过的小刘喊了一声。

聂司令员过河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扔掉手中的木棍，来到我们队前。他看了看我们这群站在山坡上练歌的小青年，高兴地招手，并说：“小同志们在这里练歌是个好地方呀，什么时候演出呢？”

我们异口同志的地回答：“五一节演出。”

“好，到时候我愿意看你们演出！”聂司令员说完后，跃马扬鞭，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了。

我作为聂司令员麾下的一名小兵，在抗日烽火的敌后战场，在解放战争的前线，时常看到他的身影，有时在誓帅大会上听到他讲话，有时寿军路上同唱一首歌，甚至在行家中跟不上队伍时，还要拽一拽他骑的马尾巴呢！

光阴荏苒，人事沧桑。聂帅85岁那年，《北京体育》杂志约我写一篇有关聂帅体育生活的文章，聂办周均伦同志很快安排我与聂帅见面。

年过八旬的聂帅，仍精神矍烁，谈笑风生，在别人搀扶下，每天仍要在室内散步，或坐着轮椅练习两壁的支撑能力。他说，人老了，更要注意锻炼身体，锻炼身体是为了工作。

在过去的战争年代，聂帅身强力壮。他日理万机，指挥千军万军，南征北战，不管战斗多么频繁，工作多么紧张，他始终坚持散步、骑马、爬山、坚持锻炼身体。年事已高还能担当适量的工作任务，这与当年军旅生涯的锻炼和长期坚持锻炼身体是密不可分的。

值得一提的是，1991年3月，当我完成新著《独脚虎将》书稿后，接到了聂帅为此书的题词：“身残志坚，晚霞似火”书中主人公谢良将军看后，心情激动万分；解放军出版社的领导更是喜出望外。

《独脚虎将》这本书，是记述我军唯一的独脚将军谢良的传记故事。他在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中，任总后卫团团政委，1936年在战斗中失去左腿，仍然坚守在战斗岗位上。斗个多世纪，谢良曾几度在聂帅直接指挥下战斗，工作和学习，因此，请聂帅为这本书题了字。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聂帅送《独脚虎将》的样书，噩耗传来，不胜悲哀，眼含热泪，连夜赶制一幅4米的白布挽幛，上面写了8个半米见方的大字：“功垂华夏，光照千秋！”送达聂帅灵堂县挂。

德高望重的聂荣臻元帅，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原载1992年第8期《老人天地》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