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怀全局 坚持真理 主持正义——悼念聂荣臻元帅

李运昌

聂荣臻元帅离开我们了。作为他的学生和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的老部下，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哀痛。

我是1925年经李大钊介绍报考黄埔军校的。到校不久，便认识了军校任教的聂帅。1926年，他随军参加北伐，我被分配到广东省农民协会工作。此后有十多年没有见面，直到战争开始后，我到冀东工作，又在聂帅直接领导下工作了十年之久。

我永远不会忘怀在冀东抗日游击战争最艰难的岁月里，聂帅给予我们的关心和支持，1940年3月，他在北岳区召集挺进军和冀东部分领导人参加的会议上，对冀东的工作做了全面的分析和总结，高度评价了冀东大暴动的意义，批评了西撤的错误，为冀东工作明了方向，坚定了冀东军民坚持抗日游击战争的信心。

1941年6月，日寇调集6万人对冀东施行大扫荡。在与日军殊死搏斗中，我十二团团长陈群、营长杨作林英勇牺牲。1942年，在反第三次治安强化运动中，包森副司令员，刘诚光主任又相继牺牲。在领导力量减弱，工作发生困难时，聂帅和萧克及时从晋察冀军区派彭寿生、李中权、舒行、赵文进、吴宗鹏等团以上干部来到冀东，对冀东抗日根据地的坚持与发展壮大起了很大作用。特别是在李中权来时，聂帅要他给我带话说：“冀东上层人物民族觉悟高，受国人士多，运昌应亲自做爱国统一战线工作，尊重长辈，争取更多的人共同抗日，大力纠正过去曾经发生的除奸过去，合理负担过去的偏向。”我深深记住聂帅的这些话，并在工作中认真贯彻执行，使冀东抗日根据地日益发展壮大，到1944年9月，冀东区不仅全部恢复，而且又开辟了热河，滦东和北宁铁路以南的广大地区，成立了冀热辽军区。到日本投降前，拥有武装部队3万人，民兵27万人，抗日政权31个县，人口600多万。为日后收复热河，解放东北准备了突击力量和前时基地。

聂帅考虑问题，制定决策，始终是把全局利益放在首位。在支援东北解放战争方面，他的这一高尚品质表现得尤为突出。1945年8月11日，延安总部发布第二号命令，命令我部即日向辽宁、吉林进发，配合苏军作战。我们接到总部及晋察冀军区的命令后，于8月13日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组成以我为首的党的东进工作委员会和前方军事指挥部，率八个团，一个营，两个支队共1.3万余人和2500多地方干部，分西、中、东三路向热河、东北挺进。8月30日，我军打下山海关，9月5日进入沈阳。仅用两个多用，就配合苏军解放了热河，辽宁全省和吉林、黑龙江各一部分，并及时派曾克林乘苏军飞机回延长向党中央作了详细汇报，，为党中央制定“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决策提供了重要情报。

1947年3月，聂帅主动向党中央建议，把由冀热辽和冀热察 合并组成的冀察热辽军区，连同所有主力部队及三个省军区、14个军分区的地方部队，划归东北民主联军建制。同年8月，冀察热辽军区以原有部队为基础扩编了第八、第九两个纵队及8个独立师、1个骑兵师，后来又编成第十一纵队。到辽沈战役前，冀察热辽军区发展到30多万人，其中主力部队将近20万人。先后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作战，解放两湖、两广和江西的作战，为创建新中国立下了不配的功勋。

聂帅的一生，是关心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利益的一生，他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坚持真理，主持正义。他的伟大胸怀、高风亮节，是永远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的。

（原载1992年第3期《黄埔》志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