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北京去拜见聂帅

——记一段难忘的往事

邓新华

1991年3月，我被省文联推荐有幸出席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的全国青年文学艺术创作者代表大会。这是我第一次去北京，对祖国首都充满神秘。而更令我激动不已的则是：我就要去拜见聂帅了。

其实，这桩美好的心愿我已蓄存多年，那时，经我们创作的《聂荣臻青少年时代》一书和上下集电视剧《故乡足迹》已相继出版和播映，我与聂帅题材结下了不解之缘。聂帅的光辉形象在我心目中愈显亲切和鲜活。就要见到他老人家了，我狂喜的心情，简直是用分秒的倒计时在计算行程……

三月的北京，春寒料峭，刚下过一场厚厚的春雪。由于没有聂办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会议间隙，我好不容易才通过一位在北京通讯团任团职干部的老同学钟富森的关系，找到了联系的办法，钟同学先与徐帅办的秘书联系上，再由徐办秘书与聂办秘书联系，并约定第二天上午9时接待见面。

第二天，在富森同学的指引下，我早早地到达了坐落在地安门附近的帅府大门前，铁门上的小窗开了，问及我的姓名后，卫士开门迎进了我。当我见到接待室的小黑板上写着我的名字时，我便感到这里的工作秩序的严谨。

这是一座颇具北京风味的院落，远别现代豪华，却显恬静而雅致，正像聂帅的风格。

聂办秘书周均伦将军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接待我了。只见他着一身便装，头发已有少许的花白，脚登一双圆口布鞋；他具有军旅将军的威严，又不失资深学者的儒雅。

在接待室落座后，周秘书与我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摆谈。他说对我的来访感到十分高兴，因为写过书和电视剧，所以对我已不陌生了，倒像老朋友似的随便。尽管如此，没见过大世面的我仍感拘谨。而更要紧的则是我那桩愿望的强烈冲击!我知道这就是聂帅的家，聂帅很可能就住在不远处的隔壁屋子里，千载难逢，近在咫尺，我甚至感觉到了老人家的气息和呼吸……我有些走神，几次话到口边，又咽回肚里。当我再一次壮着胆子，欲提出见聂帅的想法时，周秘书的谈话内容转到了聂帅近来的身体状况上，他说聂帅最近身体情况不很好，脚已肿了，派了最好的医生为他保健，为了减轻聂帅的劳累确保他的休养治疗，中央已作了决定，会见要经过批准……我的愿望“卡壳"了，代之而起的是为聂帅的身体状况担忧，我想这也是每一个中国人民和帅乡人民共同的担忧。

但，我的心里却对自己说：我真的见到聂帅了，他红光满面，那样健康。他坐在轮椅车上跟我这个小乡亲拉起了家常，他用浓重的江津口音问我：“我儿时洗澡的三义河上那棵大黄桷树还在不在?’’“吴滩的西寨门拆没拆?”……

以后，为写传记文学《伟人之初》一书和审定电视剧《青年聂荣臻》稿本，我又多次去了北京，但在周秘书面前，我再也不敢提及此事了。这桩终未了却的心愿，便长留在了我的心底。

(原载l999年11月15日《江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