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聂荣臻耻辱之战"的真相

周均伦

    有人以化名造谣诬蔑，发表攻击聂荣臻同志(以下简称聂帅)的文章，网上早就有之。要攻击别人，又不敢署真名，可见作者见不得阳光。查了保定老年网，所谓“聂荣臻耻辱之战’’的奇文，2008年就有人以“玉树凌风”的化名在网上发表，不久就有人在同一个网站上对其进行了批驳。

    笔者在聂帅身边工作多年，曾参与帮聂帅整理回忆录，以后又参与聂帅传记的编写工作，翻阅过大量史料，也曾当面聆听杨成武、陈正湘、余秋里等老将军亲历大同集宁战役的述说，对这段历史多少有所了解。为正视听，特将大同、集宁战役的简要经过介绍如下。

    1946年6月，全面内战爆发后，中央赋予晋察冀和晋绥军区的任务是夺取“三路四城’’(即夺取平汉、正太、同蒲3条铁路线和太原、大同、保定、石家庄4座城市)。受命后，首先发起晋北战役，至7月底，消灭国民党军8000多人后，孤立了大同之敌。

    为攻取大同，8月2日，聂帅在阳高主持作战会议。与会的有晋察冀军区副政委刘澜涛、罗瑞卿，晋绥军区副司令张宗逊，晋察冀第2、3、4纵队司令郭天民、杨成武、陈正湘、张家口卫戍司令郑维山等。会议商定，以两区9个旅约4万兵力执行攻取大同的任务。其部署是，以5个旅攻大同，以4个旅在大同以北待机消灭傅作义部的援敌。会议还决定成立以张宗逊为司令、罗瑞卿为政委、杨成武为副司令的野战司令部，负责在一线指挥。开完会，聂帅就回到张家口，因为他还要指挥晋察冀各地的作战行动，特别是冀东的争夺战。

    攻大同之战由杨成武负责。大同守敌阎锡山部约1．9万人，战斗力不强。但大同是山西北部的战略要点，兵家必争之地，守敌早就修了大量工事，地形又3面背山，l面临水，易守难攻。从7月3 1日开始，到8月1 4日，歼灭外围之敌约2000人。l4日开始攻城，至9月4日，虽歼灭守城和企图出城反击之敌5000多人，但因大同城坚，我军缺乏火炮，未能突破城垣。

    蒋介石鉴于大同危急，8月底，将本属阎锡山管辖的大同划归傅作义管辖。此举果然调动了傅作义的积极性。9月2日，傅部以5个师4个骑兵纵队约3万兵力救援大同。其先头部队3个师，由董其武率领，在5日占领卓资山后，向集宁急进。9日，张宗逊、罗瑞卿向聂、贺(龙)及军委报告，傅部即将进攻集宁。军委l 0日电示，要张、罗指挥“主力突入敌后，由西往东打，”争取全歼傅作义援军。l0日，集宁之战打响，我军顽强抗击。1 0日晚，晋察冀、晋绥两区1 4个团部队，将傅部3个师包围在集宁城下，经激战，至ll日晚，我军歼敌5000多人，其中俘虏敌2000余人及1名副师长。余敌电台被击毁，建制被打乱，退守集宁城西南山地固守待援，惊恐万状。傅部以1个师急进、2个师跟进的队形，援救被围之敌，12日下午到达离集宁城不远的大脑包山。此时，我野战指挥部处置失当，对董其武余部不是一鼓作气，予以全歼，而是留一部对其包围监视，在敌情不明又是黑夜行动的情况下，匆促调动主力西进，攻击增援之敌。这给了董其武余部以喘息之机，恢复部分阵地，调整部署，向小脑包山进攻，策应东进的傅部援敌，反而对我军主力形成包围之势。到13日下午，东西两线之敌会师。为避免进一步被动，我军不得不退出战斗，当晚集宁城随之失守。

    集宁失守，大同不宜再攻，聂荣臻决定，于1 6日撤围大同。历时一个半月的大同、集宁战役，我军歼敌l．2 万余人，自己伤亡约5000人，从敌我伤亡兵力看，不能说是败仗。但没有达成解放大同，大量歼敌有生力量的战役目的。教训是很深刻的。2010年出版的《华北野战部队战史》，总结此战的教训是：l、缺乏以打运动战，歼敌有生力量为主的思想。2、执行“三路四城任务，把突破口选在攻大同坚城上，考虑欠当。3、作战行动准备仓促，缺乏应变措施。这个总结，我认为是比较公正的。

聂帅作为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委，对没有达成战役目的，当然负有领导责任。但决不像“耻辱之战’’作者造谣诬蔑之词那样，“集宁大同之战以聂荣臻的彻底失败告终。此战解放军死亡两万余，伤四万余”等等。伤亡5000人，说成伤亡6万多人，比解放军参战总兵力4万人还要多，不知道造谣者这些数字是从那里弄来的?安的是什么心?!夸大中伤解放军的失误，夸张敌人的机智勇敢，不知造谣者安的又是什么心?!

造谣者在文章开头，还别有用心地说，郭天民、杨得志、杨成武“这些在林彪麾下勇立战功的猛将们，曾经在解放战争初期在聂荣臻指挥下被傅作义打的一败涂地，损兵折将近10万。"事实是，l946年3月，遵循中央关于精兵简政的指示，聂帅将晋察冀总兵力由32万人，减至22万人，精简10万人。造谣者生拉硬扯，把这说成是被傅部消灭了l0万人，用以贬损聂帅，为敌人张目。不知造谣者这安的又是什么心?!

    造谣者看来对聂帅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写出这样的文章，不足为奇。可《中老年周刊》，这份广受读者喜爱的严肃报刊，有关编辑人员不加分析地于今年3月142期上转载这篇奇文，不能不说是一大失误，希望能接受教训，真正负起灵魂工程师的重任。

     原聂帅办公室秘书周均伦    2012年3月13日

（注：本文共2300余字。此稿寄《中老年周刊》后，3月19日接到该刊总编王主任电话：1、表示谦意，下期周刊将全文刊登我的文章，并公开道歉。2、已将刊登“耻辱之战”的责任编辑撤职。3、3个“什么用心”暂不登，怕引起文字论战。3月26日，《中老年周刊》147期以“解放战争之大同集宁战役”为名，全文刊登了我的文章，同期刊登了该刊“郑重声明”，以“周均伦将军批评文章如下”为题，引了我对该刊的批评。保定老年网，属保定市委组织部管，决定封闭该网站。2012年《帅乡潮》第41期以“大同集宁之战的真相也刊登了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