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元帅没有离我们远去

《中华英才》记者 郑平

尽管聂帅的家属不想惊动那么多的人前来吊唁，但那两扇绿漆大门却早早就开启，很晚才关闭。

面对聂荣臻元帅那永远慈祥的面容；面对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人们，置身在布满花园、挽联的灵堂；置身在无限哀痛的氛围，我仍然不愿相信聂荣臻元帅已经离我们远去了，远去了……

元帅的心永远同国防战士在一起

长期生活在聂帅身边的工作人员，那些天哪个不是在极度悲哀中度过，聂帅的音容笑貌总是萦绕在眼前，熟悉聂帅的老战士、老部下哪个不为痛失我党、我军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领导人而有“车过腹痛”之感。还有那些备用聂帅关怀、照顾的街坊们，哪个不为失去这样一位朝夕相处的好邻居而泪洒衣衫。

聂帅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聂荣臻元帅一生优国优民，特别是作为我国国防科技工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他为之呕心沥血。他的溘然长逝，是因为力衰竭。但他死得安详、死得其所。

他的家属和身边工作人员知道聂帅的心思，他们将聂帅的一部分骨灰埋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一棵松柏树下，一部分骨灰埋在洒泉卫星发射中心，以表示聂帅的心永远同国防战士在一起。

老将军难忘元帅高大的身影

噩耗传来，60年来一直是聂帅部下的，原北说军区副司令员萧文玖将军，老泪纵横不能自己。那一宿，他彻夜未眠，多少往事一齐涌上心头。

忘不了，19932年他第一次看见聂荣臻同志时的崇敬之情；忘不了长征途中过草地时聂荣臻同志的果断决策；忘不了聂荣臻同志亲自接见他时那关切目光。他忘不了，1942年聂帅调去平西军分区任政委时对他的鼓励与信任。那时萧文玖对聂荣臻说：我没有经验，怎么能当政委？聂帅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行不行组织上知道。这时萧文玖坚定信心，不畏艰险的一生都有重要的意义。更忘不了，1946年9月，怀来防御战前夕，聂帅到前线视察的情景。

萧文玖说，聂帅一下车就问：萧文玖，人们的旅指挥所在什么地方？到指挥所去。他说聂帅知已知彼，对敌人的行动了如指堂，鼓舞了指战员的斗志。他深情地回忆说，那次聂帅还喝了我亲手抓的鲫鱼熬的汤呢！

60年来跟随聂帅东挡西杀，南征北战。萧文玖从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贫苦孩子成长为一名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怎么能不对聂帅充满敬重和怀念之情？他感慨万端：是党把我培养大的，是聂帅把我培养大的。他老人家就像我的父亲呀！我看见他又流下了热泪。他说：聂帅真正做到为党、为人民奋斗一生，为革命奉献一生。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风亮节、世人楷模呵！

邻居们还在为聂帅巡逻

聂荣臻元帅1949年就居住在景山街道吉安所，40多年来同这里的老老少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老邻居听到聂帅逝世的消息，街道的大爷、大娘们、姑娘、小伙儿备受震惊。他们默哀，他们悼念，他们主动地再一次沿着聂帅居住的院落巡逻……

65岁的居委会主任柯德华大娘哽咽地告诉记者，聂帅关心附近居民的每一件事，连浇花、运肥的事也管。张伟祺说，以前傍晚遛弯儿常看见聂帅，他一点架子也没有，见了面总是亲热地打招呼，非常平易近人。马承敏大娘是个烈属。她说，每到水果成熟的季节，聂帅总忘不了派人给我送来一些。老帅逝世，她就像失去自己的亲人一样悲痛。

76岁的陈士智老大爷，已在吉安所住了40多年，他告诉我聂帅还亲接见过居委会的同志呢。吉安所这些年来的变化都离不开聂帅的关心和爱护。张亚珍大妈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她抽泣着说：军区共建吉安所小区有他人家的心血。他老人家逝世我怎么能不难过？

70岁的崔玉恩大娘感触更深。粮食困难的那几年，他的儿子喊饿。聂帅听说，不止一次派人送来米饭和馒头。后来参了军的儿子一提起这事，就感动不已。居委会主任孙增蕃说，我们和聂帅住邻居都感到自豪，聂帅不该走呀！

景山街道宣传部的李宏宇道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聂帅逝世，全国人民悲痛，居住在吉安所的居民们更悲痛。这里的老老少少同聂帅朝夕相处，我们多么不希望聂帅离我们去呀！

5月26日，鲜花丛中，聂帅的遗体上覆盖着鲜红的党旗。我们含着悲痛的泪，走过他的身旁再我看他一眼，聂荣臻元帅与世长辞了。但他的微笑还在，他那朴素院落中的盎然的绿荫还在。一棵明亮的星辰陨落了，但他在人民心中树起的无字的丰碑却与天地共存。

我记起有这样一首诗：

我们都会死去，永生的人是没有的。

这谁都知道，并不稀奇。

但是我们活着，就要留下痕迹，

房屋或者小路，树木或者言语……

（原载1992年第12期《中华英才》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