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为了永久的思念

新中国成立之后，聂荣臻向中共中央递交了一份报告，要求在河北石家庄市重新修建白求恩、柯棣华两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的陵墓。中共中央很快批准了聂荣臻的这个报告，并付诸实施。

提起白求恩、柯棣华，聂荣臻总是这样说：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光辉业绩所树起的丰碑，将永远矗立在中国人民的心头，万古长存!”“永志不忘，永为楷模!”凡是了解聂荣臻的人都知道，这是聂荣臻的心里话，因为在这位中国开国元勋的脑海里，有着永远也道不完的思念。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是中国人民第一个在敌后建立起来的根据地。因此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关怀。

1938年11月，聂荣臻在总结晋察冀创建一年来的斗争经验时，向中央写了一份洋洋十万余字的详情报告。报告递交中央，引起了毛泽东的重视。毛泽东让聂荣臻对报告进行必要的修改和补充后，出版发行。1939年5月，一部详细介绍、系统总结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斗争情况的专著，在延安、重庆两地公开出版发行了。毛泽东称“这部书对外对内意义甚大”，不仅为这部书题写了书名《抗日模范根据地晋察冀边区》，并作了序。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原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也分别写了序言。至此，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使成为“全国人民以坚持敌后抗战之信心与模范的榜样”，“成为反攻敌人之最前线的有力阵地”。

继1938年1月，美国海军陆战队上尉埃文斯·卡尔逊来到晋察冀边区之后，加拿大和美国援华医疗队队长白求恩、印度援华医疗队柯棣华大夫、英国驻华使馆参赞司品烈、美联社记者赫乔治、奥地利医生傅莱等一批国际友人也相继来到晋察冀边区。之后，国际反法西斯友人、英国物理学家、北平燕京大学教授班威廉夫妇，导师林迈可夫妇，北平电灯公司工程师布朗基斯，美国花旗银行经理赫鲁以及南斯拉夫、荷兰、法国、奥地利等一些国家的专家和商人都先后来到边区。对这一批批热情而又具有正义感的国际友人，聂荣臻本着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原则，召开大会热忱地欢迎他们，并且尽最大可能地为他们提供一切方便和给予生活上的照顾。在这些外国朋友的眼里，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简直是一片充满神奇色彩的红色地域。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班威廉和夫人克兰尔所著的《新西行漫记》一书中，从一个侧面真实地了解到当时他们在晋察冀边区的所见所闻：

上文说起我们隆重的行程，在走进聂将军的餐室时，才达到了最高峰。的确，我们连连擦了几下眼睛，疑惑我们的眼睛发花，看错了吧?因为在一张大菜桌上，雪白的台布上面，安设着十六个座位，完全是西式大菜格局，一件刀叉都不缺，有许多花样的冷盘，尤其是一大盘色拉，是用火腿、鸭丁、蛋块、蕃茄等做的，使我们馋涎欲滴，真是久违了。再有牛奶、牛油、面包土司，加上白糖的上好咖啡，各色的鱼，煎的煮的，还有苹果、梨、橘子，还有好大好富丽的冰镇大蛋糕。

我们是在做梦吗?这里真是游击军营吗?这种种使我们回想到过去在北平时候快乐的野餐会中的光景，而眼前这许多长官也很像我们当时学校里的许多同事，绝对不是日本人口中所称的一群“土匪”。聂将军本人给我们的印象，也是近乎大学校长那种儒雅态度，不是我们想像中的一位游击战术大战略家的模样。

班威廉夫妇笔下的欢迎宴会，绝不是现代人眼中的铺张浪费和讲排场，在当时一切为了抵御侵略者的艰苦岁月中，为了展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信心与成就，为了表示边区军民对国际友人的友谊，这样做是非常必要的。当然，像这样丰盛的宴会也仅此一次。大凡来到晋察冀的外国朋友，几乎都和边区群众一样，在简单而又朴素的清苦日子中，是与中国人民同甘苦共患难的。加拿大共产党员自求恩大夫那催人泪下的生动事迹，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中国有一部很著名的古典小说，叫做《水游传》。《水游传》写了鲁智深大闹五台山的故事，五台山就在晋察冀。”毛泽东在延安对即将前往晋察冀的加拿大共产党员、著名的胸外科专家诺尔曼·白求恩风趣地说：“五台山，前有鲁智深，今有聂荣臻，聂荣臻就是新的鲁智深。”

白求恩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是自己要求来的。]938年6月17日，他身穿八路军军服，骑着一匹枣红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晋察冀军区所在地金刚库。在军区驻地，白求恩首先见到的是儒雅中透出几分威严的那个“新的鲁智深”——聂荣臻将军。一见面，白求恩“刷”地举起右手的拳头，靠近帽榜，行了个式样别致的礼。聂荣臻一见到白求恩，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非常福兴地称白求恩为“同志”，并与他紧紧地握手问候。

事后，白求恩幽默地向大家解释道：举起右拳是西班牙式的敬礼，中国军队敬礼是用手掌齐帽檐。他这么敬礼是把两国敬礼的方式结合起来了。

聂荣臻很重视白求恩的到来，他亲自将白求恩迎进司令部，安排他住在离自己卧室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当一切都安排好后，聂荣臻又叫来副官长刘显宜，强调：“每顿饭都让伙房给白求恩同志另外炒菜。”

这天，在司令部会议室里，聂荣臻会见了白求恩。聂荣臻坐在一张安乐椅上，与坐在古色古香的靠背木椅上的白求恩热烈地交谈着。他俩先是通过翻译董越千进行谈话，后来聂荣臻干脆用英语甚至用法语直接与白求恩对话，不时把白求恩逗得仰头大笑。

“经毛泽东同志批准，现在我们特聘请你为军区卫生顾问。”谈话间，聂荣臻兴冲冲地对白求恩说。

“YES，YES!”听了聂荣臻的话，白求恩用力地点着头，愉快地接受了这一聘请。可是，当他得知聂荣臻要给他每月100元津贴费的特殊照顾时，却摇着头婉言谢绝了。

“你是司令员，每月的津贴只有5块钱。一般的士兵呢，每月只有一块钱。你是全军区最高的军事首长，我是卫生顾问。按简单的算术来算，我的津贴应该减到一般士兵的水平。”白求恩谦逊而又坦诚地和聂荣臻“讨价还价”，最后他坚定地表示：“我愿意过中国革命队伍里普通士兵的生活。”聂荣臻再三向白求恩解释，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不是他个人的意见，但最终还是本能说服白求恩。以后，组织上只好以自求恩的名义，将这笔津贴费送到后方医院，作为伤员的特别费用了。

从这件事中，聂荣臻看到了白求恩身上那种毫不利已的革命精神，他被这种精神深深地感动了。一次在八路军总部直属干部会议上，聂荣臻专门提到：“白求恩爱护伤员，真是无微不至。在生活上他和我们一样，他放弃了每月100元的薪水，我们发给他的钱也都用在伤病员身上了。我们给他找一个会烤面包的厨师，他还和我吵了一次架。他说自己是一个八路军战士，要与八路军过同样的生活。”

聂荣臻讲得一点不错，在晋察冀军区白求恩和广大八路军战士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身穿灰布军装，全身心地投入到卫生工作中。看着这位一心一意为八路军服务，一心一意为中国人民的抗日斗争不惜牺牲自己一切的国际友人，聂荣臻真是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聂荣臻对白求恩十分关心，他经常来到白求恩工作的地方，征求他对军区卫生工作的意见和在生活上有什么要求。聂荣臻只有一个想法，无论环境多么艰苦，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为白求恩提供和创造方便的条件。在自求恩刚到金刚库的那段日子里，聂荣臻为了让这位远道而来、整天埋头辛勤工作的战友能吃得更好一点，他把应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大米、白面和仅有的一点点肉、蛋，省给了白求恩，而自己却吃小米和咸菜。不久，白求恩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急了，说什么也不吃肉和大米、白面了，固执地一定要和聂荣臻吃一样的饭菜。

在晋察冀，白求恩曾给国内的一位朋友写了一封信，信中他高兴地说：“我被作为一个‘国王式’的同志优待，充满了一切可能的热情和礼貌。我真幸运，能生活和工作在对共产主义理想言行一致的人们中间。”

那是一个天空晴朗的日子，聂荣臻有空约白求恩一起到五台山台怀镇游玩。他俩一人骑着一匹马在纪亭榭和警卫员的陪同下，来到了五台山。五台山佛教救国同盟会的爱国僧侣们，夹道欢迎了他们。

白求恩是第一次游览五台山，他兴致很高地参观着那些在苍松翠柏掩映中的一个个寺庙，被中国壮观的寺庙风姿倾倒了。在参观罗侯寺时，白求恩在大殿里看到了一个比人高出好几倍的木制彩绘八瓣大莲花，他一下子被这个巨大的莲花吸引住了。平时，这个大莲花的花瓣是紧合在一起的，呈荷苞状。当来到寺庙烧香拜佛的人们往莲花里扔钱时，那一片片花瓣便徐徐绽开，慢慢现出一尊佛像。如果钱扔得少，花瓣就开得小，如果钱扔得多，花瓣就开得大。因此一些信徒们为了能看到完整的佛像，就不断地往莲花里扔钱。白求恩好奇地围着这朵大莲花看过来，看过去，似乎入了迷。这时，聂荣臻正在聚精会神地听一位主持讲罗侯寺的由来。他们不知不觉地停在了莲花前。正在这时，那个巨大的莲花突然慢慢地展开了花瓣。

“唉，好怪呀，没有人往里扔钱，它怎么会自己开开了呢？”主持打住话头，指着大莲花似笑非笑地问身边几位僧人。

那几位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地说：“是否有人在下面开动机关?”

这时，聂荣臻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回过身来四下张望着：“嗯，白求恩同志呢，他到哪里去了?纪亭榭怎么也不在?”

原来，白求恩在观察这个巨大的木莲花时，平时那个认真劲儿上来了，他决心要弄清木莲花开的秘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拉着纪亭榭与他一同悄悄地四下寻找暗道机关。忽然白求恩发现了一个洞口，于是两人便钻了进去。借着洞里暗淡的光亮，他们看见昏暗处有个老和尚正在大殿木莲花的底座下面，视钱的多少，来控制木莲花合开的程度。白求恩急忙走上前，不由分说抬起手拉动了木莲花的开关。

“嗬，还真像那么回事哩!”纪亭榭乐呵呵地站在一旁，不住地夸奖着白求恩。那位和尚见白求恩是个外国人，又有部队的人陪着，也不加干涉，由着他们尽兴。直到聂荣臻派人找了来，他们才带着过了一把瘾的美妙感觉离去。

在参观完毕走出寺门时，白求恩意犹未尽，对这种暗设机关巧弄香火的做法，大加评论。他指着满山隐约可见的朱墙绿瓦寺庙群，摇了摇头。幽默地对聂荣臻说““你这个新鲁智深，同以前那个鲁智深可不一样哟!原来那个鲁智深醉打山门，把寺庙破坏了，可是你却保护了五台山这些中亚细亚式的宗教建筑。”白求恩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聂荣臻很快发现白求恩是一位很有头脑、责任心很强、有着坚定信念并且极有个性的人。因此，他对白求恩就愈加尊重、关怀和信任。一天，白求恩向聂荣臻提出要建立一所正规的模范医院的要求。这一要求，是白求恩通过对晋察冀医疗现状的填密考察，而作出的决定。然而，在抗日根据地还没有完全建立和巩固，部队与敌人作战又基本上是采取游击战的战术这一特殊情况下，建立一座具有一定规模的正规医院，谈何容易!

聂荣臻对白求恩的意见很重视，经过一番思考，最终同意了白求恩的意见。为了慎重起见，聂荣臻将这一情况又向中央和总部作了汇报，得到了毛泽东的批准。于是，聂荣臻把军区卫生部长叶青山、供给部长查国桢叫到白求恩面前，下了一道指令：“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协助白求恩同志尽快把模范医院建立起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及时向我报告。”

白求恩对聂荣臻给予的支持、帮助，非常感激，当时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白求恩没有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而是以他那特有的忘我精神，开始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

两个月后，晋察冀边区唯一的一所医院，在松岩口村落成了。这又是一个令人们惊喜的好消息。9月15日，白求恩在聂荣臻的陪同下，出席了在松岩口召开的盛况空前的模范医院落成典礼。庆典上，聂荣臻用洪亮的声音宣布：白求恩任模范医院院长。

然而，就在医院落成后的第5天，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日军集结大批人马，向晋察冀边区发起了多路“扫荡”。“扫荡”中，这所土洋结合的医院在炮火中毁于一旦。

松岩口模范医院被毁一事，在白求恩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迹。一来他对日军残暴野蛮的行径表示愤慨，二来自己内心深处又时时泛起一股难平的愧疚。“嗨，我过去不了解游击战的特点呀，也低估了法西斯强盗的残暴。目前要在敌后建设正规化的医院，这种想法是不全面的。”一次在和聂荣臻闲谈时，白求恩倾吐出了压在心底的话。

残酷的现实使白求恩明白了许多。他没有被日军的猖獗所吓倒，而是更实事求是地汲取教训，从实际出发，创造性地设计出了一种名叫“卢沟桥”的药驮子流动医院。说来也很简单，就是用几匹牲口，驮上药品和手术器械，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为伤病员服务。那时，白求恩就是用这种流动医院的形式，及时救治了一批又一批伤病员，挽回了我军许多优秀指战员的生命。

当时的冀中、冀东，是日军进攻的重点。白求恩找到聂荣臻，要求到战斗最激烈的冀中、冀东开展医疗救护工作。聂荣臻出于多方考虑，只同意白求恩到冀中去，而没有让他到环境险恶的冀东。

临行前，聂荣臻为白求恩备了一匹刚从日军那里缴获来的大洋马，又送给他了一件缴获来的敌机飞行员穿的皮夹克，再三叮嘱道：“现在天气寒冷，你要多加保重。”白求恩紧紧地握着聂荣臻的手，目光凝视着聂荣臻，一切尽在不言中。

4个月以后，白求恩从冀中回到了平汉路西，在唐县和家庄与聂荣臻会了面。对于白求恩的平安归来，聂荣臻如释重负。当时，恰值军区召开纪念“七一”党的生日大会，聂荣臻邀请白求恩一同出席，并特地安排他在主席台前排就座。

10月下旬，日军出动两万人对北岳区进行围攻。消息传来，本打算在11月回一趟国的白求恩，毫不犹豫地拉起他的“卢沟桥”，直奔涞源县摩天岭前线。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前线白求恩因给一分区甘河净后方医院一名患头部峰窝组织炎的伤员动手术掏取碎片时，左手中指被碎骨刺破，受到了致命的感染。面对严峻的斗争形势，白求恩把手指感染的事置于脑后。在著名的雁宿崖歼灭战和黄土岭围攻战中，他又拖着高烧的病体，坚持抢救一个又一个伤员。周围的人们劝他休息，他不听；拉他下手术台，他不动，直至战斗结束。因此，延误了治疗。

战斗胜利了。大量的伤员得救了，而白求恩的病情却已恶化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就在人们急匆匆用担架抬着白求恩向军区后方疾行的途中，这位加拿大人民的优秀儿子，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人的伟大朋友——白求恩同志，于1939年11月12日凌晨5时20分，在唐县黄石口村停止了呼吸。

“白求恩大夫逝世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自求恩大夫不幸于今天凌晨5时多逝世了!”

“……！”

12日下午，正在翻阅电报的聂荣臻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报告惊呆了。向聂荣臻报告这一噩耗的是陪同白求恩的翻译朗林，他话未说完，就抱着电话筒失声痛哭起来。此时此刻，聂荣臻顿感一股冷气从头顶直泄全身。他在原地呆立了片刻，一句话也没说，慢慢地放下电话，一仰身倒在了办公桌旁的床上。

聂荣臻这位身经百战、威震敌胆的将军，为白求恩，为这位难得的战友的不幸逝世，一时间竟泪如雨下。那情，那景，那失去战友和亲人而无限悲哀与痛惜的心情，只有从那个特殊的战争年代中锻造出来的人们，才会真正体会到。

两天后，军区有关人员将白求恩生前写给聂荣臻的一封信及其他遗物送到了聂荣臻面前。来人指着白求恩留下的行军床和皮鞋等物，难过地对聂荣臻说：“这是白求恩大夫送给你的纪念品。”

见物如见人。聂荣臻强忍心头的痛楚，用颤抖的双手摸着那一件件“纪念品”，用颤抖的双手展开了那封已成为遗书的信：

“亲爱的聂司令员：

今天我感觉非常不好一一也许我会与你永别了！……”

白求恩对自己病情恶化将造成的严重后果，是有着充分思想准备的。他写给聂荣臻的信，就说明了这一点。“白求恩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生命的重要，而他在抢救别人生命的时候，却偏偏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这是一种何等高尚的品质啊!”聂荣臻的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对往事的追忆。

11月17日，华北大地格外的寒冷。聂荣臻骑着马，顶着呼啸的寒风来到了黄石口村。在村里打麦场中间一个蒙着白布的台子上，停放着白求恩的遗体。聂荣臻走上前，轻轻地摘下军帽，满脸哀痛地凝视着白求恩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聂荣臻在白求恩遗体旁，肃立默哀了许久。当天晚上8点，白求恩的遗体被秘密地掩埋在曲阳县于家寨西南的狼山沟门。为了防止敌人的破坏，乡亲们特地用犁将那块地犁了一遍，进行了很好的伪装。直到1940年1月5日，唐县军城召开了悼念白求恩大夫的万人大会后，他的遗体才被移至军城厚葬。6月21日，白求恩陵墓在唐县军城落成，并举行揭幕典礼。陵墓的设计者，是毕业于东北大学建筑系的军队干部张维同志，他设计的图纸是经聂荣臻亲自审阅后定下来的。

白求恩逝世时，中共中央发了唁电，八路军总部也分别致电加拿大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加拿大和美国援华委员会慰问白求恩大夫家属，八路军总部向全军发出通令沉痛哀悼白求恩。延安各界还召开了追悼白求恩的大会，毛泽东不仅为白求恩写了挽联，事后又撰写了中国人民家喻户晓的著名文章《纪念白求恩》。

为了永远铭记白求恩这个伟大的名字，聂荣臻专门向晋察冀边区所有医务工作者，发出了向白求恩学习的号召，同时他宣布将军区卫生学校改名为“白求恩学校”，附属医院改名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

白求恩逝世后不到半年，印度援华医疗队的柯棣华大夫，也来到了晋察冀边区。这位崇高的国际主义战士和白求恩一样，兢兢业业在晋察冀边区这块抗日的热土上，整整生活、战斗了2年零8个月。在战斗最紧张、最艰苦的时刻，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然而，就在1942年12月9日清晨，由于柯棣华大夫癫痫病再次发作，而不幸逝世!

多少年过去了，聂荣臻还时常回想起和白求恩、柯棣华相处的那些日子，念念不忘要为他们重建一座陵墓。这一切不仅体现了聂荣臻对这两位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的无限敬仰，也寄托了他对两位战友的深挚而又永久的哀思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