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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一军团政委

发布时间:2020-01-21 15:55   作者:   来源:   点击数:0

1931年12月,聂荣臻告别了张瑞华和1岁多的女儿,离开上海赴中央苏区,从此开始了长期的戎马生涯。

1932年新年伊始,聂荣臻到达瑞金,当晚他到总部去会见苏区的领导人。进门以后,他一眼就看到目光炯炯,留着分头,右下颏有一颗黑痣的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叶剑英也都在场。大家热情地握了手。

毛泽东以浓重的湘音说:“你来了,很好。这里比上海艰苦,要有思想准备。”

聂荣臻兴奋地说:“初到苏区,连呼吸都感到自由的,走路可以大揺大摆,在上海可不是这样哩!”

毛泽东面用手比划着,做出一个打枪的姿势,一面对聂荣臻诙谐地说:“还是像我们这样,拿起枪来建立自己的政权干得痛快啊!”

聂荣臻兴奋地点点头。

当时,正值第三次反“围剿”胜利结束,中国工农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刚刚开过,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也分别成立。加上宁都起义,红军一下子增加1.7万多人。所以,中央苏区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聂荣臻被任命为红军原总政治部副主任,到刚由宁都起义部队组建的红五军团做上层起义将领的思想工作,坚定了这些人当红军的信心。

3月12日,中央军委决定成立新的红一军团,聂荣臻被任命为政治委员,军团长是林彪。3月中旬,苏区中央局江口会议决定,红军主力夺取赣江两岸的中心城市。毛泽东反对这个“左”倾冒险主义的决定,主张红军主力向敌人兵力薄弱的闽西南地区发展。在向瑞金行军途中的一个傍晚,毛泽东找聂荣臻和林彪谈话。

毛泽东住在一间翠竹环绕的农舍里。他们两个进屋时,毛泽东正在油灯下看地图。他开门见山地对林彪、聂荣臻说:

“一军团不应该再向西北进军,而应反过来向东,经闽西向南发展。”

毛泽东在小油灯上点着一支土制的卷烟,接着说:“你们看,闽南逼近厦门,那里有日本人,我们进军闽南,对日本人的侵略阴谋是一个打击,我军要以实际行动贯彻我党的抗日主张,师出有名,无论对国内国外,都将产生极大的政治影响。“毛泽东吸了一口烟,又说:“同时,也要看到,中央苏区沿赣江向北,并没有多少发展余地,蒋介石的‘剿共’大本营设在南昌,如果我们向西北发展,有赣江梗阻,且敌人重兵云集,大部队往返极不方便。向南发展则必然会和国民党的驻粤部队顶牛。因此,我们只有向东发展才最为有利。那里一来有闽西老根据地作依托,二来闽南尚有广阔的发展余地。……”

毛泽东侃侃而谈,讲得头头是道,聂荣臻听后从心里感到折服钦佩。

聂荣臻问林彪:“军团长,你看如何?”

林彪点头说:“毛泽东同志的主张很有道理,我非常赞同。”

聂荣臻说:“为了红军的前途和革命的利益,我们一军团要向中央军委提出建议,改变进军方向。”

林彪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连夜写了一份“建议”电稿,让通讯送走。

3月28日,中央局开会批准了一军团的建议。并任命聂荣臻东路军(含红一、五军团)政治委员,林彪为总指挥。毛泽东随东路军直接指挥。

这一正确决策的结果,使东路军接连取得了一系列胜利。4月打下龙岩后,又先后解放闽南重镇漳州等一大片地区,基本消灭了张贞的第四十九师,俘国民党军2300余人,还缴获了两架飞机。筹款100万元。这一战役是聂荣臻第一次直接在毛泽东指挥下作战,毛泽东杰出的战略思想和指挥才能、善于发扬民主、集思广益等,都给了聂荣臻深刻印象。

5月,驻广东敌人不断向赣南增兵,对中央苏区南部形成威胁。苏区中央局决定予以反击。聂荣臻与林彪率红一军团接连打了梅岭关战斗和水口战役,迫使粤军退回广东,稳住了中央苏区南部。

1932年10月聂荣臻和林彪奉命率一军团开赴建宁、黎川、泰宁地区,去消灭那里的敌人,开辟新的苏区。

建宁解放以后,有天,聂荣臻到方面军机关去开会,会场上他没有看到毛泽东。后来有位同志对他说:

“毛泽东在11月初的宁都会议上受到了批语,下台了。”

聂荣臻听后心头一震,忙问:“为什么?!”

那位同志说:“还记得吗,今年二三月间,毛泽东坚决反对红军攻打赣州等中心城市。有人说这是反对中央‘争取一省和数省首先胜利’的方针。另外,乐安、宜黄战役以后,放弃打南城,说什么这是重犯了分兵筹款的错误。”

聂荣臻听后气愤地说:“这种不了解情况,官僚主义的批评实在太害人!当时我和林彪带领一军团,与三、五军团一起到南城,发现那里守敌有3个师而且筑有坚固工事。硬打就会吃亏。毛泽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下令撤退的,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毛泽东直同我们一军团在一起,我们最有发言权!

那位同志说:“正因为这样,人家才批评毛泽东是‘专去等待敌人进攻的右倾危险’。并且决定免去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

夜很深了,聂荣臻无法入睡,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天之力,去改变上层的错误决定,但对毛泽东这样的处理,自己心里实在不服。1年零10个月来,毛泽东率红一军团南征北战,取得了多少辉煌战果呀!为什么正确的东西,反而当成错误来批判呢?!

已经后半夜了,聂荣臻仍然睡不着,他的结论是:不管别人对毛泽东采取什么态度,毛泽东对一军团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他对一军团的指挥是完全正确的,他在一军团指战员心目中的威望崇高的。

聂荣臻心境,由愤愤不平,变为深深地忧虑。他觉得这次撤销毛泽东红军中的职务,肯定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11月中旬,聂荣臻与林彪率部又先后攻占了赣东北重镇资溪、金溪。

1933年新年刚过,国民党集中了5个师,兵分两路,企图夺回这几个地方。聂荣臻与林彪奉命进行浒湾战斗。

1月8日上午9点半,浒湾战斗枪声打响了。一军团四军由金溪沿公路向西进攻,在金溪通浒湾的公路中间点枫山埠附近与孙连仲、吴奇伟各1个旅共6个团的敌人遭遇,立即在公路两侧展开激战。战斗非常猛烈,公路上视野开阔,路旁的树木、水田的田埂、田边的小房,都被用来充作掩体,子弹在黄色的土路上飞蹿,发出咝咝的啸叫。基层指挥员的命令声、士兵的喊杀声,中弹者的惨叫声,刺刀相拼时的丁当声混成一片。这时候,聂荣臻和林彪命令三十一师加入一军团作战,二十二军作预备队。

敌人十分狡猾,当官的逼着士兵抢先占领了公路北侧的制高点,这样一来,地形上对敌人就有利了,可以居高临下控制公路上我军的战斗行动。正当这时,敌人的飞机又来俯冲扫射,轰炸,敌人炮兵也猛烈射击,战斗越来越激烈了。聂荣臻和林彪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山头上的指挥所里看得非常清楚,他们发现我军官兵虽然骁勇万分,但总的战斗态势对我军是不利的。果然,通讯员这时跑来报告说:“首长,十一师师长陈光负伤了!”工夫不大,通讯员又报告说::“据前沿报告,十师师长李锡凡也受伤了,部队伤亡严重。”正说话间,一颗子弹飞来,击中了站在林彪和聂荣臻中间作战参谋的头部,很快牺牲。

情况十分紧急,聂荣臻林彪相对看了眼,各自都心领了对方的意思。

林彪果断地大声说:“走!我们到前边去,关键时刻到了。”

“对!”聂荣臻说,“必须采取措施挽回这种被动局面,否则就招架不住了。”

说罢,两人带领几位参谋和警卫人员,急忙朝前沿跑去。

有一个连长,突然发现军团长和政委亲自来到前沿指挥,激动地大声喊道:

“同志们,林军团长和聂政委同我们起战斗来了!

这一喊,前沿各战斗部队都知道军团首长亲临第一线,同他们生死与共,一起战斗,指战员们勇气倍增,很快就把阵势稳住了。紧接着向敌人发起了一次次的冲锋,到中时分,敌人再也顶不住了,开始向西溃退。但吴奇伟不甘失败,由浒湾增兵两个团,重新反扑过来。林彪、聂荣臻命令预备队二十二军投入战斗。敌人终于招架不住,全线溃退,到掌灯时分,一军团进占了浒湾,并追击残敌直到抚州城边。

连续3次“围剿”均遭失败的蒋介石,又任何应钦为“剿共”总司令,陆续调集了50万兵力,分3路向中央苏区发动第四次“围剿”。

2月,为粉碎这次“围剿”,由周恩来、朱德指挥,红军主力进攻南丰。敌人为了救援南丰,并寻歼红军主力,以第纵队之五十二、五十九两个师,取道永丰、乐安向宜黄南部前进,由于敌军是由西北向东南行军,它的整个右侧翼就暴露在红军面前。于是,周恩来、朱德决定,仍然采用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红军迅速从南丰撤退,隐蔽地集中了四五万优势兵力于黄陂以西,准备打一次大兵团的伏击战役。

参加这次战役的任务就给了聂荣臻和林彪的一军团和三、五团、红二十一、二十二军等部队。

军委决定把部队分成左右两翼队,秘密向北包抄。林彪为左翼队司令,聂荣臻任政委,率部于25日分别进抵金竹、郎源一线。

这天,聂荣臻和林彪召集各军、各师的领导干部会议,林彪下达了战斗命令,聂荣臻作动员。聂荣臻心情非常振奋,面色绯红,激动地对大家说:

“同志们,这次伏击如果打好了,我们可以消灭蒋介石的第五十二和五十九两个师。所以,我们要沿着金竹、三都、竹坪一线迅速而隐蔽地接近敌人,而且我们不能采取通常的行军办法,必须与右翼队同时采取平行路线才能形成包抄的局面。同志,这是两个大‘馒头’,大家有这个胃口吗?”

大家齐声喊“放心吧,政委。到口的馒头,我们是不会把它放掉的。”

“好!”聂荣臻笑着说,“指挥上出了差错由我们负责,要是让敌人溜掉,可要找你们算帐的。”

接着,聂荣臻宣布:军团参谋长徐彦刚为林司令的代理人,军团保卫局长罗瑞卿为他的代理人。

谁知天公不作美。部队刚要出发,却阴起天来,天亮前又下起小雨,雨丝淅淅沥沥,不紧不慢,连绵不。聂荣臻和林彪登上一个高地看雨势,只见整个山川、原野都罩在层层灰蒙蒙的雨雾之中,山头被浓雾淹没了,看来,等到雨停再行军是不行的,只好冒雨启程。

春雨中口令一个接一个,各部队顶着雨秘密出发了。到了夜晚,大地变得漆黑一团,伸手不辨五指,加上脚下泥泞不堪,队伍进行非常困难。但大家都静静地前进着,因为人人都知道,能不能及时隐蔽地赶到预定地区,不使敌人发觉,是这次战役成败的关键。

聂荣臻估计了一下时间,然后对身旁的徐参谋长说:

“行军速度能慢下来,为了达到包抄敌人的目的,必须按原路线继续前进。

徐参谋长说:“天黑、下雨、无路,困难啊!”

聂荣臻说:“不能改变路线,也不能延误时间,否则我们岂不失去了此次行军的意义吗!要告诉同志们,我们现在顾不上选择路线了,大家必须遇河趟水,遇林砍柴,遇山爬山,披荆斩棘,克服一切困难,一定要预定时间赶到作战地区。

聂政委的话传到部队,干部、战士的劲头一下子又鼓起来了,大家跌跌撞撞,滚得满身泥水,但行军的速度却加快了。经过一天一夜艰难的急行军,27日拂晓,终于到达黄陂圩、蛟湖,登仙桥一线,占领了伏击阵地。

部署展开以后,聂荣臻和林彪顾不上休息,一起到蛟湖以北的十一师指挥所去视察阵地。

这时天刚亮,雨也停了,但雾霭仍然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师长刘海云和政委刘亚楼向他们汇报情况说:

“我师已在坳下集结完毕,我们的左邻是第十师、右邻是第九师。十师隐伏的力量在面对着通向登仙桥公路南边的东北山上。”

9点多钟,日出雾散,聂荣臻和林彪用望远镜环视了一下山势和山下敌人将要通过的公路。

聂荣臻点头说:“你们这样加强西北面的力量部署是对的。我们的办法是先把敌人放进这个口袋里来,然后把口子扎起来,给它来个关门打狗。因此,北面的三十三团要特别注意隐蔽,千万不能暴露。敌人过来以后,你们也不要着急,要放手地让他们进来,不要担心放过去以后敌人会跑掉,前面还有三军团,敌人跑不掉的。

刘海云和刘亚楼边观看地形边答道:“是的,我们明白了。”

聂荣臻又说:“战斗打响以后,三十二团要从右翼掉头往北打,动作要猛,力求一下子把敌人截住。三十一团要机动,必要的时候以一部分兵力控制有利阵地,防止敌人向西路逃跑。

林彪这时问道:“你们的侦察员派出去没有?”

刘海云说:“部队一部署完就派出去了。”

林彪点头说:“嗯,很好。打伏击,侦察员很重要,敌人的行动,你们随时随地都要掌握住才行。”

部署完后不多一会儿,隐隐约约传来远处人喊马嘶的声音。一名侦察员来报告:

“敌人大队人马已朝我们阵地前面过来了。”

聂荣臻在指挥所里举起望远镜朝公路望去,只见敌人一队接着一队,黑压压一长串,像一条黑色的长蛇,缓缓地在伏击阵地前公路上爬行。

敌人队伍中出现了一顶四乘轿子,颤颤悠悠,似乎很得意地随着大队行进。

聂荣臻对林彪说:“毫无疑问,轿子里一定是敌人的头目。”

林彪说:“你看他们的行军队形,丝毫没有戒备,一副目空一切、旁若无人的样子。说明他并没发现我们的隐蔽部队。”

敌人一共有5个团外加一个辎重部队全部进入“口袋”。林彪同聂荣臻对视了一下,林彪当即命令:

“总攻开始,打信号弹!”

总攻的信号弹腾空而起,霎时间,四面山腰上枪声和手榴弹齐鸣,像天崩地裂一般。敌人毫无思想准备,被打得晕头转向,当兵地抱头乱窜,当官的连喊带骂,公路上敌人乱成一团。

半天,敌人才清醒过来,并采取一个团冲锋一个团掩护办法,向红军阵地猛冲,企图突围逃走。但敌人逃走的方向是预料之中的。聂荣臻这时已经赶到十一师三十二团的指挥所,恰好刘亚楼也赶到了。聂荣臻用望远镜观察,发现西北方面突围的敌军中拿短枪的不少,他判断一定是敌指挥机关和他们最得力的掩护部队。

聂荣臻放下望远镜,对三十二政委杨成武说:

“现在已到紧要关头,就看你们的了。”

杨成武抽出驳壳枪,在空中一挥,边跑边喊:

“同志们,聂政委指示我们,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冲呀……”

随着这一声吼,三十二团的战士像下山的猛虎,朝敌人冲杀过去,一下子将敌人压到了谷底,随即与友军一起展开了一捉俘虏的竞赛。

聂荣臻这时将望远镜交给警卫员,大声喊道:

“特务连长,带上连队随我来!”

于是,他亲自带着一个连冲下了山坡。徐彦刚一见,忙喊:

“政委,你不能来,这里太危险!”

聂荣臻顾不上这些,一直带领部队拼杀,只杀得敌人哇啦乱叫,抱头鼠窜,跑掉的,都跪下投降了。

敌人的第五十二师全部被歼灭。五十二师师长李明受伤后当了俘虏。紧接着一军团又配合兄弟部队,在摩罗嶂东麓一带山谷中消灭了敌五十九师大部,直打得山上山下,漫山遍野全是敌人的散兵游勇,简直像放羊一样。五十九师师长陈时骥是个麻子,扮成士兵的样子,想只身溜掉,在山坡上被架天线的报务员发现。

当天下午聂荣臻知道此事后,问报务员说:

“你们抓的俘虏是个什么样子,有没有麻子?”

报务员说:“穿着国民党士兵服装,但不像当兵的。脸上的麻子像筛子底一样。”

聂荣臻一听笑了:“那就是五十九师师长陈时骥!”

这次战斗消灭了敌人两个师,光抓的俘虏就达1万多人,活捉两名师长,缴获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不计其数,以至附近几个县都派出民工来帮助红军清理战场,搬运战利品,一直搞了7天才搬运完毕。

五十二师是陈诚的主力部队。这个师被歼灭以后,陈诚不甘失败,又以6个师,分成前后两个纵队,宜黄向广昌进攻,寻找红军主力决战。

红军决定以一部分部队在广昌西北一带地区积极活动,诱敌加速南进,拉长敌各部的距离,主力由洛口地区秘密北进至草台岗地区,待机歼敌后纵队。聂荣臻与林彪指挥红一军团、红二十一、二十二军、独立等第五师为左翼队。草台岗战斗异常激烈,敌机不断扫射轰炸,有一颗炸弹落在聂荣臻和林彪的指挥所附近,猛烈的气浪把林彪吹倒在山坡下,聂荣臻也被吹倒在地。他们爬起来,抖落身上的尘土,继续指挥战斗。经过一天激战,歼灭陈诚最精锐的第十一师大部,重创第五十九师残部和第九师一部,俘敌7000余人。经过黄陂、草台岗两战,彻底粉碎了敌人对中央苏区的第四次“围剿”。

9月下旬,蒋介石调集50万兵力,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步步为营,堡垒推进,持久作战”的战略,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五次“围剿”。由于临时中央采取了先是进攻中的冒险主义和后来防御中的保守主义的错误方针,致使红军处处被动。聂荣臻和林彪的红一军团也不例外,除福建长汀附近的温坊战斗外,大部分的仗没有打好。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进行战略转移——长征。

聂荣臻怀着依恋之情,告别了中央苏区的山山水水,在夕阳辉映下,跨过于都河,踏上了长征之路。他与林彪率红一军团担任长征纵队的左路前卫。10月下旬,他们击溃粤军1个师,在信丰以南渡过桃江,通过了敌第1道封锁线。11月他们攻占城口,通过了湘粤边城口中到汝城之间的敌第2道封锁线。敌人的第3道封锁线设在粤汉铁路沿湘粤边界的湖南境内,从良田到宜黄一线。

一军团接到军委发来的命令,派部队控制粤汉铁路东北10多公里的制高点——九峰山。

在山地指挥所里,聂荣臻对林彪说:

“军委命令我们派部队占领九峰山,我认为是正确的,应该马上执行。”

林彪冷冷地说:“不,我们一军团应该趁敌备,一举冲过乐昌,这有利于突破第3道封锁线。”

作为政治委员,聂荣臻必须坚持原则,不允许违背上级命令的行为。所以,他耐心地向林彪解释占领九峰山的重要性。但林彪仍然坚持己见。

聂荣臻说:“军委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占领九峰山掩护中央纵队的左翼,从九峰山以北到五指峰之间安全通过。如果我们放弃九峰山,中央纵队出了问题怎么办?”

林彪说:“敌人还没有到乐昌嘛。”

两人展开激烈的争论,最后决定,一方面占领九峰山,一方面派陈光去乐昌侦察。

不久,陈光侦察回来 ,报告说:“在乐昌大道上已看到敌人正向北开进。”

林彪听后,才不再坚持。

在九峰山上见不到一户人家,到处是茂密的森林、嶙峋的怪石。天下着绵绵秋雨,部队吃不上饭,雨水浸透了衣服,山风一吹,寒气浸骨。脚下的山径全是碎石,不少战士脚上打了水泡。聂荣臻走在队伍之中,本来他是配有战马的,但他觉得自己身体很结实,在革命的风浪里摔打了14个年头,还没有病倒过,所以把战马让给病号了,自己一直坚持徒步行军。但是在九峰山上,他的脚被石子硌破了,鲜血染红了草,雨水浸入伤口,像刀割一样的疼痛。不过在这紧要关心,他顾不上自己的脚,甚至没有进行简单的包扎,仍然坚持行军。

由于一军团及时在九峰山部署了阵地,三军团在右翼又先后占领了宜章、良田等地区,这样南北两面掩护,使中央纵队安全地通过了第3道封锁线。

11月中旬,蒋介石任命何键为“追剿军”总司令,率25个师分5路追击红军。军情危急,聂荣臻和林彪命令红二师占领道县。25日中央军委命红军分4路纵队迅速向湘江前进,以突破第4道封锁线。27日,聂荣臻、林彪率红二师为右翼,渡过湘江,控制了界首到脚山铺渡河点,后率红二、红一师连续3天顽强抗击全州敌人4个师的猛烈进攻,保住右翼渡口,掩护中央和军委纵队渡过湘江,突破了敌人的第4道封锁线。但红军在突破第4道封锁线时,遭受巨大损失,由长征出发时的8万多人,减员至3万多人。

此后在过乌江时,聂荣臻的脚伤感染日趋严重,只好坐担架随军委纵队行军。这时王稼祥也因伤坐担架,两人在途中议论,一致认为只有改换中央领导,才能彻底扭转中央红军面临的被动局面。

这时毛泽东也在中央一些领导人中进行说服工作。

教条主义方面的人也在四下活动,力争主动。凯丰在博古的授意下,已经三番两次地找过聂荣臻。因为他们知道,聂荣臻是红军主力第一军团的政委,肯定会出席即将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遵义会议),所以凯丰缠住他不放,说:“这将是一次决定命运的会议,在会上你应该态度鲜明,支持博古同志。”

聂荣臻说:“在会上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我自己最清楚。事实已经告诉我,博古是不行的。”

凯丰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共青团书记,此时他又以上层领导的口气说:“在我们上层是了解博古同志的,他富有经验,……对下级也很好嘛,你不能不考虑他。”

聂荣臻不耐烦地说:“我考虑的是革命前途,而不是个人的恩怨,我绝对不能同意你的意见。”

凯丰一甩手走了,他跑到博古那里只说了一句话:“聂荣臻这个人真顽固!”

遵义会议开幕以后,聂荣臻在发言中坚定不移地支持毛泽东出来领导中央的工作,在谈到红军今后的行动时,他说:

“……我们应该打过长江,到川西北去建立根据地。……”

刘伯承发言也表示了相同的意见。遵义会议接受了他们的建议,而且把这个建议写在了会议的决议中。

遵义会议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全军的领导地位。

2月上旬,聂荣臻脚伤痊愈,回红一军团,在毛泽东统一指挥下四渡赤水,灵活穿插,迫使敌人疲于奔命,使弱势的红军在强敌重围中取得主动。这是毛泽东的得意之笔。聂荣臻由衷钦佩。

但林彪却不这样看。他在南渡乌江、佯攻贵阳后进军云南的西进途中,说:“四渡赤水是走了弓背路,应该走弓弦,走直线,否则会把部队拖垮的。”

林彪给中央写了信,要彭德怀出来指挥,撤换毛泽东、朱德的领导。他还要求聂荣臻信上签字。

聂荣臻非常生气,严厉地批评林彪说:

“你是什么地位!你怎么可以指定总司令,撤换统帅!我们的军队是党的军队,不是那个人的军队。谁要造反,办不到!如果你擅自下令部队行动,我也可用政治委员的名言下令不执行。”

但这封信林彪还是单独签上字上送了。后来在会理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林彪受到了毛泽东的严厉批评。

红军过金沙江后,聂荣臻被任命为红军先遣队政治委员,与司令刘伯承率1个多团的兵力为红军大部队北上开路。两位将军密切配合,迅速占领泸沽、冕宁。前面是大凉山彝族同胞聚居区。能否通过此地,这是一个新的考验。

聂荣臻说:“对待少数民族,决不能像国民党那样强硬攻击。”

刘伯承说:“非常正确,我们同少数民族只能以诚相待,求得合作。”

于是,由刘伯承在冕宁北与沽基家部落首领小叶丹歃血为盟,终于取得这个部落的合作,这一行动,不但使先遣队顺利完成任务,而且成为红军爱护少数民族、模范执行党的民族政策的范例。

通过彝族区以后,聂荣臻和刘伯承攻占了大渡河的渡口安顺场。他们的指挥所设在离河岸不远的马鞍山上。这天,两深夜冒雨到山下前卫营去视察渡河准备情况。山上没有路,脚下杂草丛中全是鹅卵大的石头。聂荣臻知道刘伯承眼睛视力不好,就把从国民党手里缴获的一法国手电筒拿出来,在前面为刘伯承照路。

他们来到安顺场村边的一间小土房里,把前卫营营长孙继先找来,仔细询问情况。

刘伯承说:“大渡河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河水湍急,据资料上讲,这里流速达每秒4米,河宽300多米,中间有无数漩涡,我们不可能泅水,也不可能架桥,惟一的办法是摆渡。你们前卫营的任务就是寻到船以后,强渡过河,为后继大部队开路。”

聂荣臻补充说:“对面敌人有约一个营的兵力,你们要侦察他们的火力部署,做到心中有数。现在杨得志团长已派黎林同志带二营到下游去佯攻,钳制敌人。

孙继先说:“首长说的我们全记下了。”

聂荣臻又说:“前几天敌人飞机撒的传单你们看了吧?敌人说我们的毛泽东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第2个石达开。”

孙继先等人齐说:“这是他们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聂荣臻说:“我们不是石达开,也不可能成为石达开,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我们红军有超乎寻常的勇敢精神和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只要渡过大渡河,我们红军的行动就自由了。而你们前卫营是起着关键作用的。”

大家听后,齐向聂荣臻、刘伯承说:“请首长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25日上午,17名战士组成突击队,由连长熊尚林率领,他们每人背上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胸前挎着枪,腰间还别着一支短枪和五六个手榴弹,个个显得虎虎生威。

聂荣臻看着这些小伙子,对刘伯承说:“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

17勇士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河对岸,打垮了1个营的守敌,然后掩护后继部队,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不到1个团的兵力渡过河去。

25日晚上,毛泽东等领导来到江边,在安顺场召集了一个会。听取了聂荣臻刘伯承的汇报。

毛泽东说:“照现在这种办法渡河,我们红军大部队要个把月才能全部渡过去,这是不行的,敌人的五十三师已经渡过金沙江,正向北急进,我们必须放弃原来的打算,除红一师和干部团以外,其余部队应从上游的泸定桥过河。”

于是,27日聂荣臻和刘伯承受命率红一师部队和干部团渡河到东岸沿陡峭的高山向北行进,并击溃刘文辉的1个旅,策应西岸的红二师,于1935年5月29日飞夺泸定桥,为红军大部队打开了迅速北上的通路。

到泸定时,聂荣臻正在发烧、头痛得要炸开似的。但为了查看泸定桥,他坚持和刘伯承上了大铁索桥。杨成武提着一盏马灯在前边领路,3个人在桥上来回走了一遍。刘伯承走到中间时,用力跺了3脚,激动地说:

“泸定桥呀泸定桥!我们为你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呀!现在我们终于胜利了!

聂荣臻返回的路上故意问刘伯承:“你在铁索桥上为何那样激动?”

刘伯承说:“我在这一带打过仗,知道泸定桥的险要,知道夺取它的不易,感想自然是极深的。”

聂荣臻说:“现在好了,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红军又谱写了一首气壮山河英雄史诗。

6月,聂荣臻与林彪指挥红一军团翻越天险二郎山、攻占天全、芦山。接着聂荣臻率红一军团军团部及红一师翻越夹金山,先后在达稚、懋功与李先念率领的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会师。

聂荣臻亲自率领二师四团担任红军过草地的前卫先遣队。四团政委杨成武亲自到毛儿盖听取毛泽东等领导人部署任务。

8月21日清晨,聂荣臻率四团,肩负着中央的期望,开始向茫茫的大草地进发。他们沿着通向松潘的大道前进,走了20多里路来到藏族村庄七星桥。过七星桥向西北,进入一个无名山谷,这里有翠绿的原始森林。战士们除武器弹药外,每人还背着几斤干粮,一捆干柴,以及作路标用的木棒,所以攀山越岭非常艰难。这里就是大草地的边缘。聂荣臻举起望远镜,只见前面的草地茫茫无际,被迷蒙的雾气覆盖着。他下马步行到草滩边上,用脚试着站在一堆腐草淤成的泥潭上,只觉得软绵绵、颤巍巍,似有一种向下吸引的力量,他对杨成武说:

“在这上面走路,要告诉战士们,一定小心,一旦陷下去,就无法自拔了。”

8月23日,聂荣臻率部进入大草地,看看周围,全是一簇簇的草丛,其间沟河交错,水面乌黑,发出呛人的臭气。

8月26日是四团进草地的第4天,带路的藏民老乡说,这里离班佑已经不太远了。聂荣臻坐下来给后面跟进的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政委李富春起草一份电报:“……一军团此次因衣服太缺和一部分同志身体过弱,以致连日来牺牲者约百余人。经过我们目睹者均负责掩埋,在后面未掩埋的一定还有,你们出动时,请派一部携带工具前行,沿途负责掩埋。”

聂荣臻在10天以后,接到周恩来发来的一份电报:“据三军团收容及沿途掩埋烈士尸体统计,一军团掉队落伍与牺牲的在400人以上……要特别注意改善给养,恢复体力……

聂荣臻拿着电文,心情十分沉重,他对旁边的人说:“大自然有多么残酷啊!我们的战士在敌人面前像猛虎一样勇猛,但在饥饿、寒冷、疾病、缺氧的艰难历程中倒下了!”

27日,聂荣臻率先遣队走出草地,到达班佑。月底,同林彪所率领的部队会合到一起。9月12日,聂荣臻出席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会上发言,严斥张国焘的分裂主义行径。16、17日,他和左权指挥红四团攻占天险腊子口,接着乘胜占领哈达铺,再次打开红军北上的通路。22日,毛泽东在哈达铺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宣布成立红军陕甘支队,下辖3个纵队,聂荣臻任第一纵队政委,纵队长由林彪兼任。10月19日,他和林彪率一纵队为先遣队,进入陕北苏区吴起镇。

至此,中央红军的万里长征胜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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